三人每人肩挑一担铜板,招摇过市,大肆釆购。为此,还特地雇了五架驴车。
顾佳要他们把箩筐丢空车上,让驴驮着跑。没想到仨人死活不同意,说什么钱不离身,币在人在之类的话,硬是要亲自上阵,挑在最前头。雄赳赳,气昂昂,长长的车队跟在后头,让他们走出军队的气势,像极了胜仗归来的威武大将军。
六十来贯铜钱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青州货运不通,造成商贸不兴、自产自销的窘境。特别是粮价比汴梁低了至少五成。
这对要粮不要命的龙飞山人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事。
如花仨人孤寒吝啬,不舍得多花钱,既想多要粮食又要少给钱,偏偏一张嘴巴哆哆嗦嗦,不懂算术便无从压价,憋的满脸通红。
顾佳让他们逐家询问米价,中下等粗米最低的是300文一石。顾佳算了一下,一石是120斤,每斤就是2.5文。
真的很便宜,她都不好意思压价了,难怪又大又厚又多油的烧饼才卖一文钱。
一番杀价,顾佳扬言:“今日要把铜板全部洒完才走人,一句话,两万斤粮食四十贯干不干?”
老板愤怒了:“呸!来货的钱都不够。”
“如果每月来2万斤呢?”
“龙飞山有多少人?一月能吃2万斤粮?”他认得这个小姑娘,那夜的赛事还犹在眼前。
“嘿嘿,有可能还不止两万斤呢。”
“这……”老板心动了,这个小姑娘是有大本事的人,并非空口白牙。
顾佳再加一把火,:“老板肯送货上门的话,我让你做青州最大的米商。”
围观之人一片哗啦!
不料老板一咬牙:“装货。”
剩下的二十贯便不经用了,粗盐、油脂、咸菜这些必不可少,每样来点合起来便不少。特别是布匹,贵得吓人,顾佳本想给如花仨人和老爹每人购置一身成衣的,奈何这仨人不肯要,就只好要了三十多匹八稯布。这是最便宜的麻布。
她还选了两套男子的皂罗衫、束角带、登革靴。
出了布店,顾佳又精心挑了杨柳牙刷、胰子、锦巾等洗漱用品。
最后还去了酒庄。
如花将箩筐反转抖了抖,苦着脸道:“小姐,只剩下雇车的钱了。”
顾佳笑道:“刚刚好,回家喽!”
几位锦衣少年少女簇拥着一位风度翩翩的美男子来到,一群家仆跟在身后,家仆的手中挂满精美的物件。
顾佳笑了,是叶叔然与张伟等人。
张伟啧啧有声,道:“本公子从来不知几十贯能装满五大车货,长见识了。”
一个妙龄少女故作吃惊:“哎呀!那叶少爷方才所赠的孔雀银步摇岂不是值十五车之多?天啊!”
“屏儿妹妹,都是些粗粕腌臜之物,人家是拉回山上喂牺口的,没法比。”
“哈哈哈哈!”
大幺气得两眼冒烟,从驴车上跳下来,扬起拳头就要上去拼命。
“大幺回来,我们走。”
顾佳朝静观的叶叔然拱手,笑道:“多谢叶少爷赏些腌臜之物,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
几人坐在驴车上的麻袋上,车夫的皮鞭轻轻甩落驴臀,驴车缓缓向街尾行驶。
“呸!什么东西,还在再见叶少爷,滚回飞龙山做梦去吧!”
“不知廉耻的贱民……”
身后传来阵阵恶嘲,顾佳突然回过头来,对叶叔然古怪地笑了笑。
不知为什么,叶叔然信了她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