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林子挺大,树早已掉光了叶子,顶着积雪,半夜里看像是从树里面渗出来的冰霜,树身则仿佛冻脆了,被风吹的咯嚓嚓响,似乎随时都会断折掉。
外公当先走进林子里,我跟在他后面,来到林子正中的一块空地,停了下来。见外公四处打量,我好像知道他带我来这里的目的了。
果然,就听他说道:“小张,你就在这个地方练功。”
我打了个哆嗦,踩踩地上早已冻的坚实的积雪,心说在这个地方练功?那一晚上下来我还不得冻死?
“还愣着干什么?”
我把衣服裹了裹,正要往地上坐,外公却道:“别穿衣服了,全部都脱了。”
“脱衣服?”我惊讶看着他。
“当然。”外公说:“既然你意念不够强,调不动身上的火,那我就只能用强制的办法帮你调出来,快点脱。”
见我还在发愣,外公折了一根树枝,凶巴巴道:“非得让我抽你是怎么着?”
我把牙咬了咬,硬着头皮脱下厚厚的外套,挂在树枝上,然后又把毛衣也脱了下来,不一会儿,我身上就只剩下了秋衣秋裤,冻的像猴子似的抱蜷着身子,浑身都在打颤。
“怎么,还害羞啊?把秋衣秋裤也脱了,身上不能留一根布条!”外公叫嚷着,用树枝在我旁边的雪地上抽了一下。
我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冻的麻木了,心里咒骂着外公,除掉仅存的衣服。
外公点了点头说:“可以了,就这样坐下吧。”
我牙齿相碰,嗒嗒直响,蜷缩着往地上坐去,屁股刚一接触地面,我就感觉像是坐在了锋利的刀刃上,啊呀蹿跳了起来。
“我不不不要练啦!冷冷的受不了!”
外公把树枝抽的啪啪直响,大骂道:“连这点罪都受不了,你还是不是我外孙?给我坐好了,我说过,我闫家没有窝囊废!”
“那我不做你外孙,也不做你闫家人了!你爱找谁找谁做去吧!”
“你个兔崽子既然投生给我当外孙,不做也由不得你!”
外公把树枝一扔,将我按坐在了地上,强令我盘好腿。开始我还挣扎,但是很快就挣扎不动了,腿已经冻僵了。
外公让我闭上眼睛,一边默念他教我的口诀,一边在心里存想自己身上有七把火,分别位于头顶、双眼、双肩、胸口、以及后腰。他让我想尽一切办法把这七把火调出来,同严寒进行抗衡。
我心里除了冷就是冷,根本就没办法入定,全身像是有钢针在攒刺,尤其屁股底下,像坐在刺猬上。时间一点点过去,我完全感觉不到火在哪里,只是觉得自己身上的热量在一点点的散失。渐渐的,我的意识开始变得飘渺起来,忽然间,我看到了运河的河道,然后,我看到了那艘很大的木船,停泊在河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