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苦笑,抬头遮住了眼:“不了吧,没什么好看的。”
“一定会有好看的。”伸手抓了她的手腕,沈故渊扯了她就走:“不去会后悔。”
池鱼无奈,还是跟着他走,瞧着府院四周的同心结,心疼得厉害。
她也曾梦见过这样的场景,天地间满是喜色,她穿着一身嫁衣,满怀喜悦地等沈弃淮来娶她。
然而现在,沈弃淮要娶的,是余幼微。他将把她抱进这悲悯王府的大门,唤她一声“夫人”。
多情应笑她,痴心妄想啊
门口的人很多,难得的是竟然无人来挤沈故渊,池鱼站在他的身侧,也得了两分轻松,不情不愿地看向那长长的迎亲队。
沈弃淮骑在马上,笑得满面春色,身后八抬的花轿镶金坠银,华丽得很。
“恭喜恭喜啊。”庆贺之声四起,沈弃淮笑着拱手回礼,到了门口,翻身下马,转头就要去抱自己的新娘子。
池鱼不太想看了,正要低头,却听得天上凭空一声雷响。
“轰”
这雷声实在太大,吓得轿夫们腿一软,纷纷跌倒在地。高高抬起的轿子瞬间砸在地上,传出一声女子的尖叫。
“你们做什么!”沈弃淮慌忙上前将轿帘掀开,就见余幼微跌得盖头掉了,凤冠也歪了,表情分外痛苦。
“伤着手了吗?”心疼地看着她,沈弃淮道:“本就没痊愈,等会赶紧让大夫看看。”
“我没事。”余幼微勉强扶好凤冠:“先拜堂要紧,不必担心我。”
沈弃淮满眼怜惜,伸手正要将她抱出来,天上突然就落下一道闪电,正劈轿顶,瞬间燃起大火。
“着火了!”围观的宾客纷纷惊呼,池鱼也傻眼了,看着那轿子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燃烧起来,连带着烧着了沈弃淮的衣裳。
“救火!救火啊!”四周家奴反应极快,立马去找水。
沈弃淮伸手就扯了自己烧着的外袍,顺带一把将余幼微扯出轿子。
“啊”余幼微惊慌地尖叫:“我身上,我身上!”
鸾凤和鸣的喜袍烧得实在是欢,就算沈弃淮替她扯了外裳,里头的裙子也立马燃了起来。水井离得远,等家奴来恐怕是来不及,余幼微倒地就翻滚,一边哭一边喊:“弃淮救我!”
沈弃淮能有什么办法,再高的功夫也不能救火啊,只能伸手快速地想把她烧着的裙子也脱了。
“不不要!”余幼微捂着裙子连连摇头。
沈弃淮怒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那么多?火都要烧上你的身子了,放手!”
“不”余幼微痛苦极了,死死捂着裙子,却没能扯过沈弃淮。
大红绣凤的嫁裙被扯开,大家都以为里头至多不过是里衣,狼狈一些,倒也不至于尴尬。
可谁知道,余幼微为了今日的洞房花烛夜,嫁衣里头穿的是一层红纱,袭裤都没穿,只着肚兜。裙子一扯,整个酮体便呈现在了众人目光之下。
红纱妖娆,缠着不着寸缕的玉腿,肚兜小巧,裹着颤颤巍巍的玉兔,当真是春色无边。
王府门口,顿时如死一般寂静。
余幼微哽咽出声,抱着身子遮着脸就哭。沈弃淮愣了愣,脸色十分难看地脱了自己的喜袍给她盖上。
气氛尴尬,众人都不知该说什么好,倒是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一声笑令沈弃淮难堪极了,看着地上的余幼微,再看看那边还在烧的轿子和喜服,咬牙道:“今日时辰不好,婚事改日再办,各位先散了吧。”
好端端的迎亲典礼竟然变成了这样,围观的人有叹息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听闻王爷上一个要娶的人就是被烧死的,这从天而降的火,怕不是报应吧?”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敢信,还真就这么烧起来了,你说邪乎不邪乎?”
池鱼也觉得邪乎,想来想去,忍不住看向身旁的沈故渊。
他站得挺直,一身红衣丝毫不乱,表情镇定自若。只是那双美目里,怎么看都带着讽刺,嘴角一抹笑,更是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