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啦!”他转头看了我一眼,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轻声说道:“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恭喜你啊!”
我紧攥拳头,看着他那盖在腿上的毛毯,沉声说道:“怎么回事?你难道没有解释?怎么会惩罚这么重?”
“能活着已经很不错了,这点惩罚不算什么的!”拓跋凌微笑,笑容很复杂。
此时的拓跋凌,已经和我当初认识的那个面带邪笑有点神经质的拓跋凌完全不一样了,有人或许认为他成熟了,但是在我看来,他更像是颓废了。
“你大哥那边要不要让我替你出口气?”我沉声问道。
他看了看我,目光更加的复杂,随后轻轻的摇摇头,轻声说道:“不用了,随他去!我之前确实给家里带来不少的麻烦,趁现在这个机会,修身养性,挺好!”
听他这么说,我眉头皱的更紧了,心中郁郁不平。
拓跋庆玉这样对他,害他成了这样,甚至心性大变,这让我心中有点难受了。
现在的拓跋凌,意志消沉,跟一个看破了世事沧桑的老年人似的,没有了年轻人的朝气,让我一时间难以接受。
不过,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若是拓跋凌开口的话,我去找拓跋庆玉的麻烦,哪怕让他跪在拓跋凌面前认错,也没有人敢多说什么,毕竟由于母亲的关系,现在拓跋家无人敢惹我。
但是拓跋凌自己都不想报这个仇了,我还能做什么?
或许看出了我心中的抑郁,拓跋凌轻笑,将视线转向那棵老树,似自语又似对我说道:“一颗老树成长,枝繁叶茂,冲的最快最显眼的,往往就是死的最快的。必须得修剪,若是不修剪的话,其他的树枝树叶得到的养分就少了,这是一种平衡。嗯,简单来说,打出头鸟,这些年我蹦跶的太欢了,眼看着同辈之中已经有了一枝独秀的趋势,不遏制一下,哪天万一打个雷什么的,第一个劈到的就是我了。现在,挺好的,没有人会关注我了”
说着,拓跋凌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说道:“这棵树是我小时候亲手栽种的,已经二十年了,以前没有太多的关注。这几天,每一次看这棵树,我都会有一种新的感悟,心灵像是得到了一次又一次的升华”
“那不是升华,那叫颓废!”我直接打断拓跋凌的话,心中无名怒火升起,我不想看到一个天才就此。
霸道邪魅的拓跋凌,才是我认识的那个拓跋凌,而不是现在这个坐在轮椅上感悟什么人生大道理的家伙。
我要做点什么,至少能让他不再继续。
我走到那棵大树前,眸中闪烁寒芒,对拓跋凌说道:“这玩意现在已经成了你心中的魔障了,还是不要留着了”
拓跋凌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急吼道:“你干嘛?你想”
“轰”我狠狠的一拳轰在了那颗老树之上,体内狂暴力量爆发,尽数涌入树干之内,发出一阵剧烈的轰鸣。
“咔嚓”清脆中带着些许沉闷的断裂声响起。
那株老树从中而断,轰然倒地,砸起片片烟尘,遮天蔽日。
“我靠,老表,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就在此时,拓跋凌猛地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快步冲到我的面前,一把抓住我的衣领,恶狠狠的吼道:“我他妈种了二十年的树啊!你知不知道这棵树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你知不知道”
话没说完,他顿住了,眨巴眨巴眼睛,怔怔的看着我。
我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他。
“你的腿”我有点没回过神,喃喃的说道。
他急忙松开了我的衣领,转身跑向轮椅,那速度,能是一个断腿的人能拥有的吗?
他坐在轮椅上,重新又拿着厚厚的毛毯盖在腿上,一脸恨恨的模样看着我,咬着牙低声说道:“等会再跟你算账,你什么都没看到,明不明白?”
我明白个屁啊!
我都不知道拓跋凌这是唱的哪一出了,正要开口询问的时候,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大舅和拓跋庆玉匆匆赶来了,应该是被刚刚那巨大的动静吸引,想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了。
拓跋凌此时又变回了之前那副颓废的神情,有点半死不活的样子。
这一刻,我好像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