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晚上,老三怀揣弯刀出现在雄哥的桌球俱乐部门口。
雄哥的桌球俱乐部开在城南桔井路一栋商业楼的二楼,里外两间,外面一间搁了四台桌球台,里面是贵宾室,放了一台豪华英式斯诺克桌球台,装饰奢华。
雄哥背手在外间桌球室里巡视,习惯性地将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露出很黑道的凶相。
今晚玩球的少,绷着张脸找不到威风凛凛的黑道老大感觉,走了一圈,雄哥兴味索然,回到贵宾室内的经理室。
经理室隔出了一个卫生间,剩下十来平米,办公桌煞有介事搁屋中间,正对着门,门边搁了一张皮质长沙发,一个大理石茶几,可供活动的空间显得不那么富裕。
雄哥给自己泡了一壶大红袍,有模有样品尝起来。从前他喝冰红茶,喝非常可乐,现在改喝茶了,说是陶冶性情。
喝完第一泡茶,一个很扎实的矮个子敲门窜进来,奔过来在他耳边悄悄道:“雄哥,我打听到一个消息。”
“欧矮,说说看,是个什么情况?”雄哥架着二郎腿,问。
叫做欧矮的家伙将门关严实了,微微弯腰恭敬地站在沙发前,回答:“是这样,我打听到,姓鲁的那小子把饭馆转让了。”
雄哥一怔,厉声问:“谁接手?”
“那个叫美美的丫头。她老爸是孙世铭。”欧矮说。
雄哥倒吸口冷气。那破丫头人小鬼大,老爸居然是当地响当当的地产商。这个城市藏龙卧虎啊!
饭馆不好下手了,老板易主,惹毛了那胖丫头,她老爸随便砸几十万找人替掌上明珠出口恶气,他真还扛不住。像他这样的黑道大哥,说破天,也就是在小摊小贩面前耀武扬威。
混黑道的,貌似打打杀杀当家常便饭,实际上,做了老大便不轻易出手,多半是指使下面的小弟虚张声势。所谓的实力并不是有多大的武力值,而是有多大的能耐去摆平那些争强斗狠的事端,让手下人逍遥法外。
说白了,如今天下太平,万佛朝宗,街头巷尾那些小打小闹动不了根本,除了平头百姓,谁正眼瞧你?但真要拉上几百号人浩浩荡荡杀向街头,政府岂能容你?
雄哥暗骂一气后,站起走到欧矮面前拍着他的肩膀说,“你给我盯紧那小子,看他往哪跑?”
“好。我这就去。”欧矮退下了。
待欧矮出去,拉上了门。雄哥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等到差不多快断时对方才接。雄哥听到没有了滴滴声,知道接通了,连忙说:“阿哥,不好意思啊,这么早打搅您!”
“哦,阿雄啊,有什么事吗?”对方的语速快,感觉怪怪的。
“哦,是这样,那小子将饭馆转让了,看样子想跑路。”雄哥到底比欧矮有见识,能看出问题的焦点。
“哦!”对方这声稍微拖长了一点,“他想釜底抽薪!”
“那我们该怎么办?”雄哥请示。
“盯紧他。”对方挂了电话。
雄哥一脸怒容,对着挂断了通话的手机咬牙切齿:“杂种!”
老三是雄哥的心病,阿方提却是雄哥的噩梦。
一年前,阿方提带人故意来找茬,双方交手了。那次交锋,雄哥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凶悍,什么叫心狠手辣。自此,雄哥乖乖听阿方提的差遣。老三这件事,就是阿方提让他出面办的。搞垮一个小饭馆,逼那个傻小子走投无路,这活雄哥很熟练。事情本来进行得非常顺利,那个软蛋差不多被逼上了绝路,只剩砸锅卖铁了。没料到他居然别开生面,找了一个挡箭牌接下店子,自己却闪了。
这时,咣当一声,老三懒洋洋的身影出现贵宾室在门口,手握一个用报纸包着的长逾半尺的条形物。
台球案子旁正在躬身瞄准的青年慢慢直起了身子,台球杆子在手中掂着,眯起眼睛看着这位不速之客。“你来干什么?”欧矮认得是老三,迎上去挡住他。
七八个青年站了起来,嘴角挂着狰狞的冷笑慢慢围过来。
面对这帮装模作样的家伙,老三眉头都不皱一下,道:“我找杜继雄有事。”
“雄哥的名字也是你喊的?”那个掂着台球杆子家伙从侧面发动袭击,台球杆带着劲风以势不可挡的雷霆之势扫过来,却被一只手牢牢握住,他一愣,抬头正看见一张笑脸。
这家伙怒骂:“操!”话音没落,老三手里的物件撞击他下巴上,他惨呼连连,抱着头跌跌撞撞,连碰翻了几张凳子。
青年们停住了脚步,有些惊恐的看着这个凶神恶煞的家伙,他们是小混混不错,但不是专职打手,这个场面感觉有些吃不消
欧矮连忙上前:“等下,我去通报一声。”说罢,对几个打桌球的小青年做了个手势,转身去通报。
欧矮敲门进去经理室,“老大,姓鲁的那小子来了。”
“他来了?”雄哥有点吃惊,随即释然了,“哈哈,他终于明白了。叫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