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秀跪倒半夜已经是昏昏欲睡,李夫人因为白天太伤心,所以也先去耳房小憩了,只余下楚姒和楚黛儿二人彻夜守着
楚黛儿跪的笔直,看着面前的棺椁,竟笑了起来,将手里的纸都撒了进去:“大姐姐不问些什么吗?”
“我即便是开口问,四妹妹也不会告诉我,我又何必多此一举。”楚姒神色淡漠。
楚黛儿见她如此,笑容越发大了,打发了婆子丫环都去屋外的廊上跪着,这才道:“大姐姐真是个聪明人。”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楚姒不知她打得什么主意,便由着她。
楚黛儿站起了身来,悠悠然在一旁坐下:“既然是聪明人,那我也不绕弯子了。我这次回来,是想清楚了,不跟姐姐争了,我只想安安稳稳的求一份富贵,希望大姐姐不要阻拦我就好。”
楚姒转头看她:“那就要看你为了求这份富贵,会不会把我当做你的跳板了。”
楚黛儿嫣然一笑,兀自给自己倒了杯茶:“大姐姐放心,我不会那么傻的。”
听到她这话,楚姒并没有觉得放心,对于楚黛儿态度的突然转变,楚姒觉得只有两个原因,要么就是楚黛儿真的改邪归正了,要么就是她另有盘算。第一个明显不可能,第二个嘛可除了林清愚,她还想盘算谁呢?
楚姒猜不到,便不猜,左右楚黛儿会做出行动。
“哦,对了。”楚黛儿往外头看了看:“父亲说,让我半夜悄悄离开,只留大姐姐你一人在这灵堂,所以我就不陪大姐姐你了。”楚黛儿朝楚姒眨眨眼,见她明了,起身便离开了。
楚姒看着她的背影,才半月不见,她似乎身材又高挑了些,是肉眼可见的那种长高,五官也似乎长开了些,比之前更多了分惊艳,她唯一没变的,就是那双至始至终淬着毒液的眼睛和那份聪明。
楚黛儿走了,绿檀才从外面走了进来。如今外头寒冷的紧,她说话都是冒着寒气的:“小姐。四小姐又跟您说什么了?”
“她想握手言和。”楚姒淡淡说着,也跟着起了身,往这屋里屋外看了一圈,道:“李夫人还在耳房吗?”
绿檀微微摇头:“你跟四小姐说话的时候,我瞧着有人将她们都叫走了。”
叫走了
楚姒转头看看老夫人的棺材,微微挑眉:“才逼死生母,就想着杀亲生女儿,我这位父亲果真是绝情的很呢。”
“啊?老爷要杀你?”绿檀忙讶异问道,楚姒却记起之前江妈妈和林清愚的警告,让她一定带着绿檀,看来楚秉松是真的做的太明显了。
“放心吧,今晚死不了。”楚姒笑道。
二人正说着话,门口忽然有个人影靠近,绿檀听到那渐近的脚步声,袖子里的匕首已经落在了手上,随时准备动手,可待门打开,两人却惊讶了一下。
“烟雪姨娘。”绿檀说出声来。
烟雪忙小心翼翼的关好房门:“小声些,我是来告诉你们,老爷今天让人搬了不少的柴在这周围,我担心大小姐的安危,所以才过来看看,没想到真的只有小姐一人这儿。”烟雪也跟着觉得心凉,楚秉松怕是这世上最无情之人了吧。
“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今晚我肯定是死不了了,这火只怕也放不起来。”楚姒笑道。
“此话怎讲?”烟雪不解。
楚姒微微摇头:“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你先回去吧,等明儿一早再来。”
烟雪还是有些不放心:“万一”
“没有万一,现在救我的人只怕已经到前院了。”楚姒淡淡道,楚秉松做的这么明显,赵训炎若是还想用他的话,就绝不会让他这般动手,否则丞相府便算是彻底完了,母亲刚死又烧死女儿,楚秉松这个丞相的帽子哪里还能保得住?
烟雪见楚姒神色笃定:“那我先去前院瞧瞧,我现在管着家,去前头看看也是正常,不会被发现的。”烟雪忙道。
楚姒见她一定要去,也没阻拦,不过待烟雪一走,楚姒便道:“去,把火点了吧。”
“点火?”绿檀惊愕的看着楚姒:“小姐,难道您想跟老爷鱼死网破?您不要绿檀几个,不要林世子了?”
楚姒哑然:“这火不放起来,皇上拿什么由头来罚他?”皇上估摸着现在也在发愁,楚秉松让自己亲娘顶了罪,他便没法处置他,若是再来个蓄意杀女,这就不一定了
“可是老爷也可以把这罪责往别人身上推啊?到时候岂不是功亏一篑?”绿檀忙道。
楚姒笑看着绿檀:“有时候你机灵的不行,有时候又笨得不行。皇上要的只是一个由头,管他真正的纵火人是谁,左右不都是楚秉松的人么,而且楚秉松既然想放这把火,不管是早是晚,他总会放的,咱们在知情的情况下放了,也好过以后不知情的时候遇到大火。”
绿檀闻言,这才想透了:“可咱们要怎么逃出去呢?”
楚姒莞尔,回头看了眼棺材:“你放心,不等火烧到我们,他们就会赶到的,不过等火烧起来以后,你可能要多费些力气了。”
绿檀依旧将信将疑,但还是去照搬了,而且果然在灵堂附近找到不少堆放在侧的木柴。
楚姒却将楚秉松的心理拿捏的十分清楚,两辈子的了解,基本上楚秉松一抬手,她就能大概猜到他要做什么。
大火烧起来的时候,楚秉松正讶异逍遥王怎么会亲自赶过来,正想跟他说什么,便见灵堂那处火光冲天。
赵训炎皱眉:“你做了什么?”
楚秉松忙道:“老臣什么也没做啊。”
“什么也没做?”赵训炎危险的看着他:“你以为你呈上的老夫人的认罪书,皇上就会信了你吗?”
“可说到底,只是擅自在流放途中调换了犯人,皇上应该不会一直追究”
“不会一直追究?”赵训炎冷冷勾起嘴角:“楚其泰先是杀了皇上器重的韩敏大人的儿子,在你的帮助下逃离后竟存心住在韩敏旁边,只怕是准备伺机而动,后又当街杀了人,这些都是罪证确凿。再后来你又来了一个劫狱,丞相大人,这些接二连三的发生你都能说只是小罪的话,那你犯这些小错的时候,可太不会挑时候了,什么时候不好偏偏碰上大皇子被人烧死。”
“大皇子的事与我何干”
赵训炎神色陡然变冷,这件事虽与楚秉松无干,但皇帝却怀疑了自己。楚秉松是自己这边的人,皇帝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你想烧死的是谁?”赵训炎又问道。
楚秉松忙道:“灵堂里现在应该只有楚姒”
“楚姒?”赵训炎沉沉看着他:“楚秉松,你这么迫不及待送死,本王也救不了你了。”说罢,看着一旁的侍卫:“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救人!”
“是!”
看着侍卫飞快离开,楚秉松满头大汗不知所错:“王爷,这火真的不是我放的。”
“那是谁放的?”赵训炎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不喜这个大女儿,但府里其他人却与她并无仇怨,就连你的夫人秦雪,也是重病在床,掌家之权不在她的手中。更别说这灵堂在前院,是你的管辖范围了。”
“我”楚秉松承认自己太心急了,看到老夫人自尽以后,他便觉得太对不起这个母亲了,所以一心想要实现她临死前的交代,好减轻一些心里的愧疚:“还请王爷指点,老臣往后当牛做马,一定报答王爷!”
看着跪在地上求饶的楚秉松,赵训炎更是不屑,讽刺笑着:“当年意气风发的相爷,如今跪在本王脚边苦苦祈求,楚秉松,你真是越活也回去了。”
楚秉松面上一阵难堪,赵训炎却俯身将他扶起:“不过没关系,你害怕的东西越多,本王就越信任你。这次本王可以救你,但你要记住你方才所说的话。”
“是!”楚秉松忙应声。
赵训炎在他耳边耳语几句,楚秉松面色微白,却还是点了点头,朝大火中而去。
灵堂的火越来越大。绿檀紧紧攥着匕首看着冒出来的几个楚府的侍卫:“你们想干什么?”
“大小姐,对不起了!”那几个侍卫说罢,提刀便砍了过来。
这些都是之前楚秉松吩咐的,一旦大火烧起来,他们就进来先杀了楚姒,以免出现纰漏。
绿檀捂着鼻子跟他们对打起来,但是一对多还是有些吃力。
一个侍卫瞧见站在一侧的楚姒,提刀便砍了过来,楚姒灵活往那棺椁下一躲,那刀便狠狠的砍在了老夫人的棺材上。
楚姒小心躲避着,不多时,外面便又冲出几个侍卫来,穿着逍遥王府的制服。
楚姒见到自己果真没猜错,微微叹了口气,这次楚秉松怕是又能逃过一劫了。
那些王府的人一进来,手起刀落,相府的侍卫便被抹了脖子。
绿檀惊愕的看着他们:“你们是”
“楚大小姐,跟我们出去吧。”那几人道。
楚姒见此,只得点头,不过还没走两步,就见又一个身影闪了进来。
楚秉松一见楚姒毫发未伤,眼神狠了狠,只转头呵斥着绿檀:“还不快把小姐带出去!”
绿檀忍着心中的怒气,转头便拉着楚姒出去了。
楚姒见楚秉松还不走,心中讽刺,知道用苦肉计了么。
才出来,赵训炎便上前笑道:“没死,是不是要感激我?”
楚姒头也懒得抬,行了礼:“多谢王爷。”
“不用这般谢我,你只要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即可。”赵训炎眸光阴寒。
楚姒轻笑,抬眼直视他:“王爷想问什么?别院之事还无极”
“你知道无极”
“知道。”楚姒轻笑:“许是王爷得罪了无极无极人才将那黄玉送到我手,让我转交给二妹妹的,竟不知还帮王爷抱得美人归。”
“楚姒你”
“大胆吗?”楚姒又道。
赵训炎看着面前这个咄咄逼人的楚姒,心头微恼:“本王的耐心是有限的,楚姒,你别以为仅凭你的小聪明可以躲得过去。”
“多谢王爷提醒,今晚臣女受了惊吓,不知可否先行回去?”楚姒又道。
赵训炎忍着心口的怒气,抬起头略睥睨的看着楚姒:“楚姒,你越是这样,本王对你的兴趣就越浓,你信不信,你迟早会是本王的女人!”
绿檀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楚姒面上的笑容反而更大了,抬眼冷漠的看着赵训炎:“王爷自便。”说罢,直接提步离开。
赵训炎恨得咬牙切齿,转头,楚秉松也从里面出来了,灰头土脸,似乎还带了点伤。
“王爷,这样可以了吗?”
赵训炎看他,面色冷肃:“你不聪明,却没想到你生了个这么聪明的女儿。”说罢,转头离开。
楚秉松几近崩溃,老夫人才死,又碰上了这等事。
烟雪听到消息匆匆赶来:“老爷”
楚秉松招呼了人灭了火,将老夫人的棺椁挪了出来,再看看已经微亮的天色,只觉得脑袋发晕,人也站不稳的往后退了一步。
“老爷,您没事吧。”烟雪上前道,却只让两个婆子扶住了他。
楚秉松摆手:“先把娘安置好了,明天下葬”
“明天就下葬?”烟雪惊讶,小户人家停灵都要停上三天。
楚秉松已经没力气说话了,只疲惫的摇摇头:“她是罪人,能停两天已是皇上恩赏。”说罢,又看着一旁的小厮道:“去,准备官服,我要去跟皇上请罪。”能不能保下自己这顶乌纱帽,就看今日能不能打动皇上了。
烟雪看着由人搀扶着踽踽离开的楚秉松,直道是报应。
楚姒回到房里,绿芽跟小福儿便迅速准备好了热水,但丝毫没有越界去看楚姒垂下帷幔的床。
“小姐,可要奴婢服侍?”
“不必。”楚姒疲惫的摆摆手,让众人都退下了。
解开衣服和发髻,整个人泡到温热的水里后,楚姒方才的疲惫和冷漠才一点点卸了下来。
如今楚黛儿要暂时停战,楚蓁蓁跟秦雪作妖也暂时不会作到自己这里来,楚秉松经此一事,也会消停一阵,看来这段时间她能好好处理府外的事情了。
“累了?”一道温柔的声音传来,一双柔嫩的手也搭上了她的肩膀,慢慢捏着。
楚姒微微颔首,那声音便道:“累了,这段时间就好生歇息吧”
他的话音还没落下,楚姒便反应过来,猛的睁眼往水里躲:“你不是要好好休养半个月吗!”
“对呀,可我没说,我不能下来走走啊”林清愚弯起眼睛,直接无视楚姒绯红的脸,朝她招招手:“过来。我捏肩的功夫可好了,再帮你捏捏,保证不捏别的地方”
楚姒扑腾起一阵水花:“出去!”
林清愚面色微白,重重咳嗽起来,似乎没个停。
楚姒微惊,难道他竟一丝寒气也受不得?
“你没事吧?”楚姒试探的问道,但仍旧躲在浴池一角不肯过来。
林清愚听到楚姒这话,咳嗽声才慢慢停下:“心口疼”
楚姒气得咬牙切齿:“你别等我出来!”
“姒儿的意思是要我现在进来?”林清愚一张俊脸浮起些许红色,也不知是方才咳的还是羞红的:“你这么着急,我怕”
你怕个鬼
楚姒心里念叨着,却没真说出来,看着林清愚道:“好了,别闹了,回去歇着吧。”
林清愚笑眯眯的起身:“就在这儿歇着,我想同你说说话。”林清愚起身在一旁半人宽的暖榻上躺下。
楚姒见他闭上了眼睛安分的躺着了,这才稍稍松了口气,靠坐在浴池里:“你想说什么?”
“主要是担心,你还有什么想问的。”林清愚道。
楚姒睨了他一眼:“没有。”
“当真没有?”林清愚惊讶道:“除了上次说的那个,我还有三个师姐十多个貌美如花的师妹呢,你要不要一个一个问问?”林清愚想看楚姒为自己吃醋的样子,楚姒却只想给他一个白眼:“不想知道,求你不要说”
“我的大师姐呢,比我大十岁。现在生了两个儿子二师姐跟个野男人跑了,不知道生没生不过当年好像很喜欢我的样子”
“很喜欢你会跟野男人跑了?”楚姒淡淡讽刺道,唇角却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林清愚侧身撑着下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就叫越是喜欢,越不敢靠近”
“看来你是骗我的。”楚姒淡淡望着他,他却笑得更加开心:“当然不是,我岂是那等凡夫俗子,既然喜欢,自然要立刻抱在怀里,省得被谁给骗去了,到时候我跟谁委屈去。”
楚姒望着如同小孩子的林清愚,淡淡笑着:“那你第三个师姐,你再好好说说?”
“三师姐?”林清愚依旧笑着,眸子里的光却是黯了许多:“我跟她关系最好,因为她一直带着我玩,不过后来师父把无极给我以后,她就离家出走了,我一直派人在寻她,不过却一直没有消息,我欠她的。”
“嗯,欠债要还。”楚姒淡淡颔首,林清愚也颔首,笑看着她:“吃醋啦”
楚姒望了他一眼。直接沉到了浴池里,睁着眼睛看水面折射出的悠悠烛光。他既然屡次三番自己提起,自然是跟那三师姐没什么事,她唯一担心的是,他如今这般频繁提及,这个三师姐,他是不是已经找到了?
林清愚见楚姒把自己沉到水里,忙焦急起身:“姒儿!”
楚姒看着水面上他焦急的样子,心里一阵酥麻。
她不解,怎么这种奇怪而舒服的感觉越来越多,她不是告诫过自己,不能动真情么
“姒儿!”林清愚见里面还是没动静,起身就要进去,楚姒却从水里扑腾了出来。
“替我拿浴袍来。”楚姒自然道。
林清愚学着她挑了挑眉头:“现在指使人挺顺溜的嘛。”虽是这般说,却将她放在一旁的白色袍子给了她。
见林清愚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楚姒危险的眯起眼睛:“转过身去!”
林清愚见她这般,满足的笑起来,悠悠背过了身去:“我现在成天就在想着,何时能把你娶回家去,可是皇上圣旨规定的时间还远,你也还小,等你稍稍大些了”林清愚正说着,就察觉到楚姒在自己背后动着什么。无奈道:“姒儿,你在做什么。”
楚姒将他比划了一番,计算着将他反手扔进水里的几率和自己被他连带着拖进水里的几率,想了想,还是罢了。
“没事。”楚姒说罢便离开了。
林清愚连忙跟上:“赵训炎欺负你了吗?”
“没有。”楚姒忽然有些恼,回头看着他:“你是不是还派人跟着我!”
林清愚委屈的摇头:“我猜测的。”
“当真?”
“自然。”林清愚道:“我知你现在不喜欢无极人,所以便把人都撤了,这些都是我推测出来的。”
楚姒愕然,他这样说,便表示他可能真的没使人跟着,毕竟以林清愚的智商,推测出赵训炎会过来不难。
“你还推测出了什么?”楚姒继续问道。
林清愚见她不生气了,在她铺好床以后便迅速的翻身睡到了里面:“还推测出,楚秉松为了保住乌纱帽,应该会去皇上那里来一场苦肉计,而皇上也会暂且饶过他这一次。”
“为何,皇上不是知道他是逍遥王的人么?”楚姒有些恼。
林清愚见此,拉着她的手:“姒儿,你太着急了,皇上和逍遥王都没你想得这么简单。”
楚姒无奈合上眼睛,只觉得鼻尖酸涩。做了这么多,所以只是死了一个老夫人,楚秉松丝毫惩罚也不会受。
“不急。时间还长。”林清愚轻轻摩挲着她的手掌心:“要是最后他们最后一直欺负你,我就不管三七二十一,都逮起来任由你处置,如何?”
“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楚姒虽然嘴上这么说,心下的怒火却是消了一些:“好了,早些睡吧。”
吹灭了烛火,楚姒才躺在床上,两眼怔怔看着漆黑的房间,怎么也睡不着。
事情的发展似乎已经开始不受她所控制,她最怕的便是如此,她怕一旦这些人察觉出什么,自己连最后一搏的机会都没有。
她太害怕了,因为这一次的重生她得来不易,她怕再一次失败,便永远没有为前世死去的亲人报仇的机会。
“别担心,别害怕,我一直都在。”林清愚翻过身将她揽在怀里,她一旦卸下坚硬的外壳,便是比谁都深的恐惧和害怕,如同受尽欺凌蜷缩在墙角的猫,见到谁都要扬起自己的小爪子来保护自己。
楚姒不知不觉被他点了睡穴,只觉得睡意昏沉,来不及说一句,人便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楚秉松真的没事,从皇宫出来,他苦苦跪了一夜,两条腿走路都是颤抖的。
“老爷,回府吗?”宫外候着的侍从道。
楚秉松满心的疲惫,这会儿天上的雪已经停了,楚秉松疲惫的爬上马车:“走吧。”今日老夫人下葬,他即便再困乏,也要回去。
楚家老夫人出殡,倒是来了一些人,因为今儿一早大家伙都知道楚秉松得了宽宥的消息。
楚秉松很早就在城外买下了一块风水宝地,所以下葬倒没出什么纰漏。
李夫人还是哭得很伤心,白雪两眼红肿,几乎是哭不出来了,由江妈妈搀扶着,送了老夫人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