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打闹的热闹,楚姒看着面色发白,手脚冰凉的林清愚,气得差点发脾气:“你真是不要这条命了!”
林清愚自觉地滚在楚姒的床上,裹着她的被子:“好冷,想喝热茶。”
以楚姒以往的脾性,一定懒得搭理他,可回头一瞅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又恨得牙痒痒,转头倒了热茶过去。
“你来做什么?”楚姒坐在床边看着他。
林清愚喝完茶,才笑道:“来办事儿,蒋家那小儿子留着是个祸害,找机会得让他上天。”
楚姒看着他不正经的样子,面上终于有了一些笑意:“你还要提醒太子一件事,我担心逍遥王会借李潇,刻意设计发作。”
“嗯。”林清愚点点头,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扭头认真的看着楚姒:“我让人又酿了梅花酒,如今正是滋味最好的时候,你随不随我去?”
楚姒哑然,甚至怀疑方才她的话他是否听进了心里去。
“我正邀了媚娘过来,她怕是正好收集了不少信息,咱们可以一边喝酒,一边听听。”林清愚又道。
楚姒长长叹了口气:“在哪里?”
林清愚莞尔:“林傅!”
蒋家某个不知名角落废弃的小院子忽遭大火,府里的人赶忙都去救火了,留下的也都三五人聚在一起开始讨论这起小事故,谁都没注意到蒋府的后门口,一辆停放了很久的马车突然开走了。
林傅在前头驾着马,楚姒坐在马车里头,淡淡看着林清愚:“你早就准备好了对不对。”
林清愚笑着一把将她揽在怀里:“郑雲也在,你要问的话,不若亲自问问?”
楚姒想起云颂伊那个天真的小丫头起来,到底是没再多说什么。
为了避免出事,林傅赶着马车走的都是小道儿,七弯八拐的,安静的只有马车轮子吱呀吱呀和马蹄哒哒踢在石板路上的声音。
“林清愚”
“叫清愚”林清愚道。
楚姒:“”
“不然叫相公,我也能接受。”林清愚揽着她的手更紧了些。
楚姒哑笑着:“我问你一件事。”
“嗯?”
“你们为何回来。”楚姒道,安平侯和侯夫人一直游历在外,不缺银子不缺身份,活得潇洒滋润,而林清愚身为江湖第一主,还有一个日进斗金的如意坊,潇洒惬意自是不用说,可为何他们都回来卷入如今复杂的党派之争呢?
林清愚似乎早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轻笑道:“这个嘛,现在跟你说了,你可能也不太明白,因为这不仅事关林傅的身世和一方百姓的平安,也关乎我爹当年给人的一个承诺,等到了合适的时机,我会告诉你的。”
楚姒倒是不急,只是纯粹的好奇而已。
“对了,你那杨辞表兄暂时躲过一劫,太子罚他思过三个月,这三个月内他起码有借口不用操心婚事了。”林清愚忽然道。
楚姒抬眼瞧他:“你关注的范围挺广。”
“那是,我得关注我的事儿,还得关注我媳妇儿的事,不然哪天你让人欺负了我都不知道。”林清愚笑道。
楚姒淡淡看他一眼:“当初在尼姑庵,你是不是也不是恰好路过,而是有意去哪里?”
“是。”
楚姒见他这般坦白。干脆将心里的疑惑一一问了出来。
“你三师姐是不是回来了。”
“可能是。”林清愚头往楚姒头上蹭了蹭。
“她回来是为了嫁给你?”楚姒又道。
林清愚见她有些吃醋,笑道:“不知道,不排除是。”
初见见他故意气自己,冷冷的就要直起身子来,林清愚忙将她又捞回了怀里:“你跟我撒撒娇嘛,这样我就说不是,死也不是,是也不是,刀架我脖子上也不是。”
楚姒被他逗得轻笑出声,还不等多说,外面马车已经停下了:“主子,少夫人,到了。”
林清愚轻轻松了口气,神色恢复平静,但看着楚姒的眼中,却满是宠溺:“下去吧。”
“嗯。”
林傅在一旁冷冷的看着林清愚温柔扶着楚姒下了马车,又紧紧抓着她的手一道缓缓往前方的竹林而去,满脸不屑,可心底的喜悦却是藏不住。他若是真能得一个他既喜欢,又能照顾他的人,那便是太好了,不然他前几年受的苦,可就真的白受了。
竹林里。依旧氤氲着白蒙蒙的雾气,犹如仙境。
有身着轻纱的侍女上前来替楚姒和林清愚拿下披风,楚姒看了看竹林深处,一道悦耳的琴声传来,楚姒莞尔:“好温柔的琴声。”
“你猜是谁在弹?”林清愚淡淡笑着。
楚姒看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静静站在自己身侧的林清愚,似乎一到了无极的面前,他浑身便开始透着一股威仪和疏离了。
楚姒微微摇头,林清愚莞尔,拉着她的手道:“走吧,进去以后不用太惊讶。”
楚姒听着这话便已经觉得惊讶了,待跟着林清愚再往前走了百十来米,便瞧见一个一身青衣、头发全部用冠子挽起来的男子正背对着众人,抚弄膝上古琴。
楚姒看着这高大结实的身形,再看看他侧脸的轮廓可那掩藏不住的大胡子,的确被惊讶到了。
再看琴上抚弄的手指,虽因常年握着重刀而变得有些粗糙,可指头却十分修长,神色专注,琴声温柔到了骨子里。
一曲罢,郑雲才笑了起来:“哎呀,许久不弹琴,竟都手生了。”
“郑将军方才弹琴之时。心里想着谁?”
郑雲听到竟是楚姒的声音,忙回头,左右不见云颂伊在,说不出是庆幸还是欣喜,只扬起嘴角:“想着的当然是清风明月,不然想着我的勇猛战士们,我可是弹不出这样的曲子。”郑雲打着哈哈。
媚娘从茅草屋里出来,左右抱着一坛子酒,右手托着一个盘,上面摆放着的是翠玉点着红色花瓣的酒具。
媚娘还是一身玫红色的广袖长裙,半露着肩膀,胸前的锁骨明晰而好看,寻常盘着的发髻也松了下来,只用了三四只金银簪子挽着,其余皆落在左边胸前,一步一笑,媚态十足却不媚俗。
“少夫人来了。”媚娘走过来,将酒和酒具放下,行动间竟带着一丝爽气。
楚姒颔首:“清愚说,酿了上好的梅花酿,便来尝尝,不过我不胜酒力,怕不能多喝。”
听着楚姒的称呼。林清愚面上浮起笑容,转头看了眼身后伺候的侍女:“都下去吧。”
“是。”娇娇柔柔的声音传来,就连楚姒都觉得甚是舒服。
媚娘给楚姒倒上了梅花酒,瞬间,梅花淡淡的香气便氤氲开来。
郑雲是个好酒的,直接拿了碗换了那酒盏:“媚娘,满上。”
“莽夫,莫要糟蹋了我这好酒。”媚娘嗔笑着骂了一句。
郑雲也不恼,不过却是把那酒杯又拿了过来:“行行行,听你的,用酒杯慢慢品。”
媚娘这才又给他倒了一杯,不过郑雲一抬头,砸吧两下嘴,便没了:“清清淡淡的,没什么味儿啊,媚娘,这可不如你之前的女儿红。”
“成天就想着喝醉,喝酒有用么?”媚娘嗔怪的看着他,一把夺了他手里的酒杯:“你这样的就不要浪费我的好酒了。”
“嘿嘿,我知道屋里还藏了好酒。”郑雲笑起来,起身朝楚姒和林清愚拱拱手:“属下去拿个酒来。”说罢,便大步走开了。
媚娘摇摇头,又替楚姒和林清愚满上了。
“楚黛儿的身份查到了。”媚娘道。
楚姒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一直跟南疆人有联系?”
“不仅如此。”媚娘将手里的东西都放下。这才端端看着楚姒:“她与少夫人你并无血缘关系,至于当初的楚府七姨娘,原是南疆与人私奔的小公主。”
“小公主?”
“没错。”媚娘道:“当初七姨娘与人私奔,那男子被南疆皇族所杀,而七姨娘则是被你父亲所救,奈何你父亲看上了她,便不顾她有身孕,侵犯了她,这也是楚黛儿最恨楚秉松的地方。”
“七姨娘没死。”楚姒忽然猜测道。
媚娘微微惊讶了一下,却微微摇头:“我们尚未查到,但我使人去查过她的棺椁,里面空空如也。”
“嗯。”楚姒颔首:“因为当初老夫人是用毒药毒死她的,她即是南疆公主,定然也十分擅长蛊毒之事,小小的一包毒药怎么可能毒死她,不过当初生了孩子,又被人灌了毒药以后,受了大创才有可能是真的。”
对于楚姒的分析,媚娘很是惊讶,而林清愚则是衣服与有荣焉的模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们留下,只是为了报复楚家人?”楚姒道。
“暂时不知道。”媚娘想了想,道:“她目前跟逍遥王暗中有联系。我担心她们正在密谋着什么,又怕此事他们会把少夫人您也算计进去,所以没敢打草惊蛇。”
楚姒微微沉吟着,想着楚黛儿的事,她所做的种种似乎可以自圆其说了,但是好像还差点什么,才让这个圆看起来更完整,可到底是什么呢?
见楚姒沉默不语,媚娘轻笑道:“少夫人先不要多想了,这次过来,主要不是品酒的么?”
楚姒眨眨眼,扭头看着后面茅草屋里抱着一摊子女儿红出来的郑雲,微微笑道:“郑将军到底是什么身份?传闻是孤儿。”
“差不多吧,要不是主子救了他,他现在应该被喂了漠北的狼了。”媚娘笑道。
郑雲远远听到这里的说话声,心微微提了起来,却还是走了过来:“少夫人。”
楚姒看着他凝重的面色:“郑将军似乎不愿意我问起。”
“因为这件事对我来说,并不是我所愿,我也在尽力摆脱。”郑雲沉沉说着,忽而又笑了起来,如寻常一般:“哈哈,少夫人你放心吧,我的身份可没有在座的几位这么复杂尊贵。只不过处理起来有些麻烦而已。”
看着郑雲咧着一口大白牙。用开心刻意逃避着这件事,楚姒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最后是嘴馋的林傅跟郑雲喝了个痛快,媚娘不停的说着如意坊收集过来的各种有意思的事,待到天色将黑,楚姒才跟林清愚回了蒋府。
“我晚上要迟些才能过来。”林清愚在离开的时候道。
楚姒因为喝了点小酒,面色微微泛红,嘴唇更是殷红:“嗯,不回来也可以。”
听出楚姒似乎在说着气话,林清愚眼睛弯起来,便直接将她抵在了墙上俯身吻了上去,直到楚姒浑身酥麻,有些喘不过气了,林清愚才意犹未尽的松开:“等我回来。”说罢,又将她抱起放在了床上,轻吻了下她的额头,这才转身离开。
楚姒躺在床上,看着帐顶绣着的花鸟,竟头一次觉得,这花鸟真是可爱。
等林清愚从之前的房间出来的时候,那侍卫满面的担忧:“林世子,太子爷等了您好半天了。”
林清愚淡淡笑着,林傅从里间拿了一条鼠灰色的披风给他披好,这才安了心跟在后头。
“你们太子太着急了。”林清愚一边说一边往前走。心里却在回忆方与姒儿唇齿相交时,自己心中的那份抑制不住的悸动,遇到楚姒,他才觉得,原来这日子也可以这般的美妙。
见到赵煊逸的时候,林清愚笑道:“太子爷可用过晚饭了?”
赵煊逸坐在黑暗之中,浑身冰冷:“你去哪儿了?”
“去探路了。”林清愚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谎,赵煊逸盯着他看了半晌,愣是没看出破绽,但林傅有破绽:“他身上有酒味。”
“他嘴馋,我放他去喝了些。”林清愚依旧淡定。
赵煊逸见他这般说,只冷哼了一声:“好了,走吧,蒋老太爷只怕已经在等着我们了。”
林清愚莞尔,跟着他一道去了蒋老太爷那处。
楚姒这头,宁氏过来的时候,刚巧见绿檀和绿芽正坐在隔间里,围着炭火盆子说着话。
“你家小姐呢?”
二人忙起了身见了礼:“在里头歇着呢,在府里成天没睡一个好觉,到了夫人这儿便安生了。”绿芽笑道。
宁氏笑看着绿芽:“真会说话。去把你家小姐叫起来吧,老夫人说商量下明儿去山庄的事儿。”
楚姒在外头听着这话,觉得有些奇怪。去山庄还有什么可商量的,除非是为了蒋繁肚子里那孩子
楚姒从里间出来,看了眼似乎毫不知情的宁氏,随着她一道往蒋夫人院里去了。
蒋夫人正候着呢,见楚姒来了,笑了起来:“大晚上的,还要你过来,你不生气吧?”
绿檀听着这话,直翻白眼。说的这么客套,怎不见你自己去寻小姐?如今还问生不生气,就是真气又哪里是能当着你面说的。
不过绿檀气归气,却一句也没多说,乖乖低着头在后头跟着。
楚姒自然说不气,蒋夫人便将她拉在了身边的位置坐下,笑道:“楚小姐纯良温厚,实在是难得。”
楚姒笑笑,并不多说。
蒋夫人见此,又道:“对了,繁儿来信与我说,明儿楚小姐还带了她最爱的桂花糕呢?”
“桂花糕?”楚姒不解,待抬头看见蒋夫人眼里的算计,却瞬间明白了:“我没带”
“没带?哎呀,繁儿如今怀着孕,吃什么都吐,唯独这桂花糕喜欢的紧,怎么吃也不吐,还说以后生的孩子,小名要取名桂花糕呢。”蒋夫人兀自笑了起来,宁氏跟在一边也和气的笑着。
楚姒故作惊慌:“那那怎么办,我这儿也没有”
“那这样吧,刚好我准备了,一会儿你便拿去,明儿送给繁儿吧。”蒋夫人笑得慈祥,楚姒却只觉得这是一只笑面虎。自己对未来亲外孙下不了手,便让她来做这替罪羔羊。
楚姒莞尔:“那就多谢蒋夫人了。”
“客气什么。还好我叫你来问了,否则,还不知带明天繁儿有多失望呢。”蒋夫人哈哈笑着,又退下手上的一只赤金镯子给了楚姒:“这个你拿去玩儿吧,你今儿过来我也未曾准备礼。”
楚姒望着那金镯子,笑了笑,一只金镯子换一条命,蒋夫人这买卖可真会做。
蒋夫人又拉着楚姒说了几句话,便打发她离开了。待她走了以后,才幽幽道:“如今繁儿肚子里的孩子留不得,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不然若是太子大怒,怪罪下来,我可怎么担得起。”
“母亲别太伤心了,这原也不是您的本意。要怪,也只能怪苏贵妃容不下繁儿生下第一个儿子,怪楚姒命数不好,偏偏这个时候闯了进来。”宁氏在一旁柔声劝慰道。
蒋夫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哎,还好有你,你是个机灵的,往后定不会叫你受了委屈,回头大哥儿屋里的两个通房,我都替你打发卖了。”
“多谢母亲。”宁氏忙感激道。
蒋夫人只摆摆手:“时辰也不早了,你也下去歇着吧,明儿随我一道去。”
“是。”宁氏从屋子里退出来,想起蒋夫人方才的允诺,心情好了不少。相公房里的那两个狐媚子,她早就看不过眼了,可偏生是蒋夫人安排去的,她打发不得,如今倒是全了她的想法。
她高高兴兴的走着,却丝毫没察觉到背后有人一直在听着她们的谈话,待她走了,这也才往回而去。
楚姒身后跟着两个蒋府的丫环,绿檀从后面追上来,笑道:“也不知吃了什么,竟突然肚子疼。”
“现在好了?”楚姒问道。
“好了。一切都好了。”绿檀朝楚姒眨眨眼,二人相视一笑,提步便回去了。
蒋老太爷的书房之中,蒋锐也跟着站在一侧,指着摊开的一幅画道:“这可是好东西,千金难求一见”
他在那儿巴拉巴拉说着,蒋老太爷面上似乎也有些掩饰不住的得意。
林清愚忽然道:“我跟太子想单独留下来悄悄,不知可否?”
“单独留下?这有什么好瞧的。”蒋锐有些不屑,却没表现的十分明显。
蒋老太爷的瞳孔明显缩了一下,却又恢复成了方才的平庸模样:“行,那太子爷和世子在这儿先看着,老臣下去叫人准备些酒水来,如何?”
林清愚朝他拱手:“那就多谢老太爷了。”
蒋老太爷哈哈笑着,领着蒋锐便出去了。
林清愚看了眼林傅,林傅会意,转身将门关上了,又转头将书桌和书架上的东西都弄乱了一些。
“你想这在书房找什么吗?”赵煊逸道。
林清愚微微摇头:“我们自己找太费劲了,让他给我们带路吧。”
“带路?”赵煊逸仍旧不解,林清愚则是指了指房梁,嘴角勾起,提步便上去了。
赵煊逸浑身清寒:“想不到我堂堂太子,如今竟要做梁上君子。”说罢,也沉声上了房梁。
此时的蒋老太爷。本打算带着蒋锐离开,可走了一段便停了下来。
他早就听说了,安平侯府这位世子爷做事素来出其不意,又每每都能成功,此次赵煊逸过来谈什么灾民之事时,他就开始觉得不安,总觉得要被算计。直到方才林清愚要求单独留下的时候,他心里的不安就更重了。
“祖父,怎么了?”蒋锐不解道。
蒋老太爷哈哈笑起来来:“方才忘了问太子爷喜欢喝哪种酒了。”
“把咱们府里最好的拿出来不就完了。”蒋锐道。
蒋老太爷摇摇头:“你先回去,我去问问。”
蒋锐有些不满:“您怎么跟个老婆子似的,还管他们吃喝拉撒的事。”
蒋老太爷眼中闪过一丝不满,却什么都没说,提步匆匆往书房而去。
蒋老太爷走到书房门口,往里面听了听,里面却鸦雀无声,这不像是在看画的样子。他心里开始有些慌张,抬起手指头在窗户上戳了一个小洞,往里面瞧了一圈,仍旧是不见人影。
蒋老太爷心猛的一沉,提步便推门进了房间,房间里果真一个人影也没有。
“太子?世子?”他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却根本没有回音。蒋老太爷面色冷沉,转头走到了一边的书柜旁的东西都被翻乱了。面色也跟着沉了下来,找到摆放在书架最底下的一个看起来其貌不扬的小雕塑,往左边一拧,墙上便出现了一道门。
蒋老太爷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提步走了进去,可他在自己的暗房里,依旧是什么也没发现。
“这两人去哪儿了?”他小声嘀咕着。
“这不是跟你来了吗?”赵煊逸冰寒的声音想起,吓得蒋老太爷浑身一震,背脊也变得冰寒,忙转过头看着赵煊逸和一脸笑意的林清愚:“你们怎么”
“怎么了老太爷,很意外吗?”林清愚眯起眼睛,活脱脱一只老狐狸。
蒋老太爷看了看这屋子里四处摆放的大箱子,赵煊逸也寒声道:“原来只知道蒋家节俭低调,老太爷和几个公子都十分的清廉,你辞官,父皇还特意赏了你一块清廉的牌匾以示嘉奖,却不知这些箱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这些这些都是”蒋老太爷搜肠刮肚,一旁的林傅却一剑劈开了大铁链锁着的箱子,一掀开,里面竟都是金银珠宝。
“老太爷,这些不会都是你这么多年省吃俭用,存下来送给太子爷的吧?”林清愚好心的问道,蒋老太爷只恨得吃了他。
“是。是,小部分是留给”
“嗯?还有私藏的?”赵煊逸寒声道。
蒋老太爷忙摇头:“没有,这些都是给太子留着的,以备您的不时之需。”
“刚好,如今灾民众多,国库又异常的空虚,边疆又战事吃紧,这些银子刚好可以拿来冲国库。”赵煊逸一口气把话说完。
蒋老太爷心如刀绞,勉强笑道:“既如此,那您明日遣人来运走吧”
“不必了,今日本宫过来,带了数十个侍卫,直接让他们搬出去即可。”赵煊逸说完,扭头就出去了。
林清愚看着悲伤的老太爷,笑道:“老太爷如此忠心,如此为民造福,明日这名声定会传遍京城,您就等着皇上的嘉奖吧。”
蒋老太爷一听,还要传得满城皆知,那另一个主子不就知道了吗?到时候还不得生生扒了蒋府的皮!
蒋老太爷看着林清愚,瞪直了眼睛,瞧见他弯的更狐狸一般的眼睛。蒋老太爷八十岁高龄已不堪刺激,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林清愚微微叹了口气,要不是你们非把姒儿叫来,我也不打算这么早动蒋府的,不过已经到了现在,坑了你可能是命运的安排吧。
说罢,便也扭头出去了,林傅看着那箱子里一颗异常好看的猫眼晶石,做了一番思想斗争后,看着晕过去的蒋老太爷:“您介意把它送给我吗?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多谢。”
林傅自言自语说完,拿着那猫眼晶石便也跟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