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可不是什么文盲,他只看了短短片刻就看出了《长安月报》第二页内容的精华所在。
为往圣名篇作注,写出了自己的理解,讲述了前人未曾想过的角度,且言之凿凿并引经据典。
篇幅虽然不长,但却能表现出此篇的作者水平之高,至少在对这篇《劝学》的理解上,江言不弱于当今任何文人。
“这就是你的底气么,怪不得……”
李世民忽然理解了江言的狂妄,他是准备借这《长安月报》一举打响名声。
多的不说,但就是这篇“读《劝学》有感”,便足以让江言获得部分儒生的认可。
“月报么,若是这江言真能每月写一篇这种文章,他倒也配得上朕的女儿。”
李世民如是想到,紧接着继续翻阅这份《长安月报》,第二页的内容绝对算得上是近些年最为顶尖的一批经义作注,他现在挺期待第三页、第四页的内容。
“不错,尚可。”
看着看着,李世民对江言的印象略有改观,至少江言在经义的造诣上已经超越了天下相当一部分儒生。
“哦,还有一首诗?”
翻到第四页,李世民看到了江言抄来的诗。
“妙啊,好诗。”
李世民不禁点了点头。
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李世民觉得此句或许能够流传千古,绝对是近些年来诗词的顶尖水准。
然而,李世民上一刻的表情还是赞赏,下一刻的表情就陡然变的有些嫌弃。
原因无它,这是看到江言的广告内容了。
“将诗词文章与金钱并列,确是有些侮辱!”
“诶,到底是商贾子弟,纵有才学,也难免沾染了铜臭之气。”
李世民摇了摇头,顿感有些可惜。
“但这也怪不得江氏,毕竟江氏父子都为救驾而死,无人教导能够成为如今的模样,倒算是不错了。”
李世民忽然想到了江言的父亲和祖父,他俩都是为皇室而死,这才没有对江言继续掉好感度。
翻阅完了整份《长安月报》李世民再度翻回了第一页。
眼神先是在第二条震惊体上停留了一会,然后视线来到第一条内容。
“新式工艺布?倒是可以让尚衣局试试。”
李世民也被广告内容吸引了稍许注意力。
近乎完全不掉色的布料,确实挺有意思。
要知道即便是尚衣局为皇室制作的衣裳,也避免不了掉色的苦恼。
为此每年皇室都要浪费相当一大笔银两用在礼服、朝服之上,每年少说都是数千两银子,这对于远未到达盛世的大唐,对于大唐皇室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尤其是祭祀的礼服,更是洗都不敢洗,生怕掉色、窜色,一旦损毁,重新制作的成本极其高昂,一套就是上千两。
对此,李世民已经头疼了很久,那一身礼服,每次穿在身上都能闻到一股子霉味,以及如今太上皇李渊那经久不息、绵绵不绝的狐臭味……
“小德子,告诉尚衣局,等江氏布行发售新布之日,去买上一些,看看是不是真不掉色,若是真的,以后皇室制衣的布,就从江氏布行买吧。”
李世民吩咐了一声,并揉了揉脑袋。
不当家的人不知道日子艰苦,他堂堂皇帝竟也会为宫廷的开销而头疼。
“若真是如此,宫里每年也能省下近千两白银吧。”
李世民暗自琢磨了一下,计算了一番皇室内库收支。
国库和内库是不同的概念,皇室的消费都得从内库支出,并不能直接从国库拨款。
李世民在宫里一会儿批阅奏书,思考时事,一边思索皇室的琐事,时间悄然流逝,慢慢的,李世民也暂且遗忘了江言的事情。
李世民虽然暂时注意力撤开,但在皇城之外,《长安月报》却是在悄然发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