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你弟弟只是逗你玩而已,他从来也没有停止做这件事。算了,祈求别人高抬贵手,终究不是强者应该做的事,越是想让别人施舍,别人就越不会考虑施舍。”
“霁姐,你弟弟太坑了,还是我好,以后别认他了,认我就行。”孟珂倒是唯恐天下不乱。
“你闭嘴,现在说正事呢。”吕庭筠皱眉。
“我说的也是正事。”孟珂嬉皮笑脸。
“按照公司法,股东出售手中的股份,其他的股东有优先购买权,如果半数以上的股东反对购买的第三方,那收购将无效。所以,现在只有汪通生这个大股东能阻止他们了。”夏霁已经想明白吕庭筠的意思了。
吕庭筠真想把夏霁搂在怀里亲上两口,和胡振邦那个混蛋说了半天他也想不到这一层,夏霁却一点即通,这样聪明和美貌兼有的女人,竟然让他吕庭筠遇上了,真是前世修来的福。
“是的,我就是这个意思。”
“可是他未必会帮我们。”夏霁有些担忧。
“他是商人,对他来说利益最为重要,他肯定会提条件,只要不违备原则的条件,你都答应他。”
“他要是狮子大开口怎么办?”
“他不会的,他是个聪明人,聪明人知道自己该要什么,不该要什么,不合理的要求,他绝不会提。”吕庭筠说。
“好,那是要他反对将公司卖给宏达吗?”
“不是,是要以他的名义买进长宇要出售的那一部份股份。钱由长青来出,只是以他的名义来买而已,买过来以后,再想办法通过其他的渠道来完成股权交换。这些都是技术上的问题,并不难办到,最主要的,还是取得他的支持,只要他支持,其他的事我会办好。”
“我明白了,我什么时候动身?”
“如果可以,下午就走,孟珂陪你一起起,负责保护你的安全。”
“好,可是我不会说韩语。”夏霁忽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汪通生也不是韩国人,你不需要和他说韩语。”
“可是一点也不会说,连坐出租车去哪儿都表达不清楚,这不方便吧?”
旁边的孟珂忽然叽里呱啦说了一通话,“霁姐,这就是韩语,你不会讲,我会啊。”
看他一脸的小人得志的样子,夏霁也觉得吃惊,这个吃喝嫖赌五毒俱全的古惑仔会说韩语?
“是不是不相信?可我就是会,而且非常流利,霁姐你不服也不行。”孟珂更加得意。
“他确实会韩语,而且,他还会俄语,他的俄语水平也很高。”吕庭筠说。
夏霁忽然想起了那句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自己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的感觉。
“不过是会两三种语言而已,霁姐也不用太崇拜我,以后我可以教你。”孟珂越发的得意得欠揍了。
“好了,得瑟一下就行了,没必要充分展现你小人得志的嘴脸,不管事情能否办成,要尽快回来。”吕庭筠板着脸说。
“放心吧筠哥,我不会让韩国欧巴把霁姐勾走的,我会完整地把她带回来。”孟珂笑着说。
韩国首尔。
亚丁市已经春暖花开,没想到这里却还冷得像冬天一样。到江南区时,还下起了小雪。
这是夏霁第一次到这个朝鲜半岛最大的城市,可惜有正事要办,不然真应该四处走走。
夏霁不知道汪通生来这里是干什么的,但应该不会是来找人打麻将。孟珂带着夏霁找到清通生的时候,他也的确没有在打麻将,他在利川泡温泉。
其实夏霁很不理解,华夏也有很多不错的温泉,为什么他要大老远跑这么远来泡?害得她也大老远来找他说事。
汪通生看到夏霁倒是很高兴,第一句话就是:“晚上一起吃饭,我让朋友安排个牌局。”
夏霁心想我这冒着雪来找你,可不是找你打麻将来的。
虽然夏霁不是一个保守的人,但她还是拒绝了汪通生一起泡温泉的邀请。
和一个并不熟悉的人穿着极少的衣服在一个池子里泡着,夏霁接受不了这样的感觉。于是约好再晚些时候见
夏霁在酒店里美美地睡上了一觉,直到孟珂来敲门她的门,提醒约定的时间快到了。
约的地方是一个中式餐厅,餐厅的老板是一个东北人,长得人高马大,说话声音哄亮,其实夏霁是想体会一下本地的菜肴的,可没想到上来的却都是华夏传统菜品,也都是些北方菜系里的家常菜。
汪通生裹着大衣挟着一股冷气走进餐厅,向已在那里等候的夏霁挥手致意,一脸的遗憾。
“我几个打得不错的牌友都不在,可惜了,可惜今晚是玩不成了。”
他竟然还在想着打麻将的事。
“汪先生,想必您也知道,来是为了找你聊正事的,以后回到国内打牌的机会多的是,不必急在一时,咱们先聊正事可好?”夏霁微笑着说。
汪通生搓了搓手,脸上还是很遗憾,“那好吧,先说正事,我不是已经公开表示支持长青收购金鑫了吗?还需要我做什么?”
夏霁知道他这是在装傻了,他虽然在各地飞来飞去旅游,但作为大股东,他不可能不知道宏达插手收购金鑫的事。
当然不能当面指责他是在装傻,不然就没得谈了。
“现在宏达那边已经在和金鑫变收购的事了,长青和宏达不是一个体量的级别,如果长青和金鑫来竞争,那肯定必败无疑。所以,还得请汪先生帮忙。”夏霁耐着性子说。
“哦?是吗?那我可帮不了你了,宏达是大集团啊,金鑫一但傍上这样的大集团,那肯定会发展得更好,我好像也没什么理由要阻止嘛。”
这就算是表明态度了。
“其实,长宇集团也是实力雄厚的大集团,大集团控制下的小公司,不能很好地发展得很好的多的是,毕竟大集团有自己的核心业务,并不会把大量的资源向小公司倾斜”
汪通生挥手打断了夏霁的话:“好了,咱们不辩论,我还是那句话,我是商人,只看利益。我只要知道,我支持你们,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长青收购了金鑫的好处,上次吕先生已经讲得很明白了,我想我就不必再重述一遍了吧?事实上我如果要找好处,肯定能找出很多条来,相反,如果我要找坏处,也能找出很多条,同一件事,只要换不同的角度,那就能得到不同的结论,最关键的,还是汪先生想要得到什么好处?”
汪通生一拍手,“这话我喜欢!我要的好处,我也还没有想好,这得看我要做多大的事,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索取我应得的报酬。”
他说得非常直接,他知道现在只有他才能阻止宏达收购金鑫,所以他根本不需掩饰自己的目的。
“我们需要你以大股东名义反对宏达收购金鑫。”夏霁直接说。
“我是有这个权利,可是我得有反对的理由,而且还要能在法庭上说得过去。”
“所以你最好使用你的优先购买权,直接把长宇要出售的那部份股份买过来。”
“那得需要很多的钱,坦白说我没有那么多的资产可以吃得下那些股份。”
“由长青集团出资即可,这些技术性的问题,我们的账务团队和律师会处理好,只要您答应就行。”
汪通生想了想,“我得考虑一下。”
“您可以直接提出条件,生意不成仁义在,就算谈不成,以后大家还可以在一起打牌。”夏霁笑道。
孟珂在旁边一边冷眼旁观,桌上的菜他却是一点也不动。
“我的条件是要长青百分之二的股份。”
很快,汪通生就作出了决定。
其实这很难,长青虽然不是大财团,但百分之二的股份也值很多很多的钱了,而且长青的股份并不能由吕庭筠说了算,这个要求其实有些困难。
“你也可以考虑考虑,你说的没错,生意不成仁义在。以后还可以一起打牌。”汪通生笑道。
夏霁想到了吕庭筠的那句话,不管他提什么条件,你都先答应他。
“好,成交。”夏霁说。
“我可不只要空口承诺。”汪通生说。
“这需要一个过程,就算是长青收购了金鑫,您依然还是金鑫的大股东,依然是董事会的人,一样可以影响着金鑫,我们如果不能兑现承诺,你随时可以让我们不痛快,但眼下我确实只能给一个空口承诺。”
“你只要打电话给吕庭筠,他亲口同意,我就放心了。”
夏霁微笑:“原来汪先生信他不信我。”
汪通生也笑,“那倒不是,我也是很信你的,不过收购的事是他在主导,我认为整件事还是他在说了算。”
“好,我现在就打给他。”夏霁拿出电话。
“等等,我还有一个条件。”汪通生又说。
夏霁心里一惊,心想他不会又提出什么无理要求吧?
“你不必紧张,我的条件就是,回去以后,你得陪我们痛痛快快打几圈。”
夏霁这才放下心来,“好,成交。”
这边电话已经接通,吕庭筠那边直接说:“他是不是要长青的股份?”
夏霁心想难道姓吕的不但会当总裁,还会算命?于是嗯了一声。
“是要百分之二还是百分之三?”吕庭筠又问。
“二。”夏霁应道。
“你把电话给他。”吕庭筠说。
“汪先生,吕先生请您接电话。”汪通生说。
“你好,吕先生。”
“我本应该亲自过来拜访的,因为琐事缠身,一时间来不了。您的要求,我答应。”吕庭筠说。
“好,不过我还是想问一下,你如何办得到?”
电话那边吕庭筠笑了一声,“我如此尽心尽力地推进这件事,自然是因为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所以我肯定办得到。”
“其实我也这样想,多年的经验告诉我,你能成事,所以我信你,我赌你赢。”汪通生也笑着说。
“谢谢,那就这样。”
吕庭筠并没有挂电话,汪通生知道明白他的意思,把电话递还给了夏霁。
“辛苦了,明天就飞回来吧。”
“听说这边的帅哥很多,我想见识一下再回来。”夏霁低声说
“还是别了,哪个帅哥要是敢接近你,就会被孟珂打断腿,你就别害人家了。”吕庭筠笑道。
这边汪通生已经倒了一杯酒,向夏霁举杯,以示庆祝合作愉快。
当着客人的面打电话也确实不礼貌,于是夏霁挂了电话。
“谢谢汪先生。”夏霁也举杯。
“姐,你不能喝酒。”孟珂阻止了夏霁。
夏霁有些尴尬,心想当着客人的面,你这是干嘛?
“我替你喝,在外面你不许喝酒,这是筠哥的意思。”孟珂依然坚持。
“我只喝一点儿,不碍事。”
“不行,一点也不能喝,连饮料都不能喝,水也只能喝我亲自去买的。”孟珂态度异常坚决。
夏霁不好意思地耸了耸肩,“对不起,我这兄弟有些偏执,我不得不听他的。”
汪通生笑了笑,“没关系,你喝这位兄弟给你买的水就行了。”
孟珂还真的就拿出随身带着一瓶水,给夏霁倒上,夏霁这才又和汪通生碰了杯:“谢谢汪先生体谅,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回酒店的路上,夏霁一直板着脸不理孟珂。
孟珂不断讨好,“要不要我教你说韩语的我爱你?”
“你一边去。”夏霁没好气地说。
“那你想学哪一句,我教你。”孟珂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根本不理会夏霁生气。
“我才不要学,会韩语了不起?我几时受你管了?吕庭筠不让我喝酒,你就负责监督着不让我喝?你是我弟还是他弟?你还口口声声叫我姐,你知道我刚才有多尴尬吗?”
孟珂不管她怎么吼,却是厚着脸皮笑着。
“你笑什么笑?很好笑吗?”
“你要是想喝酒,我现在带你去酒吧,你随便喝。我们也可以买回酒店喝,怎么喝都行。”
“那刚才你为什么不让我喝?”夏霁问。
“那个餐厅是姓汪的约的地方,那酒和饮料里有没有问题我们不知道,所以不能喝,我连菜都没吃,一点也不吃,如果我们被人药倒,那一切就都完了,筠哥让我保证你的安全,你要是出了事,我如何向筠哥交待?”
“汪先生是正经人,怎么可能会在食物和酒里下药?”
“哪个坏人脸上写着坏人两个字?你对他了解多少,凭什么就认为他是好人?他从他的眼神里,就可以看得出他非常欣赏你,有些时候,在合适的时机,人的恶念就会自己跳出来,万一他就动了心思呢,那怎么办?”孟珂反问。
见夏霁不说话,他又接着说道:“姐,在你不能控制的环境里,在你不能控制的条件下,唯一能不出事就只能是小心,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这样虽然会让人不爽,但只要安全,那就是值得的。”
“你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这么小心?你又为什么会韩语?好像对韩国还很熟悉?”
孟珂咧嘴一笑,“我曾经做过一个长长的梦,梦到自己到韩国来了,梦醒以后,就会时韩语了,我很幸运。”
“一边去,不要和我说话,我烦你!”夏霁骂道。
孟珂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