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书,刑名上的?”曹n有些意外:“非磷怎么想起编书这一茬来?”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编书在士林中绝对是风雅之事,真正的名利双收。
不过,前提是,是圣贤之书,尊礼重儒之书。
刑名上的书,不能算是正途,只能归入杂书。
蒋坚身为幕僚,入曹家多年,随说没有在擅长的刑名上发挥所长,可亦尽心尽力,被曹n所倚重。
曹n待人,向来宽厚。
早年对庄先生如是,现下待蒋坚亦如此。
除了给蒋坚买地置产外,金银这块也丝毫不吝啬。
加上曹n身在高位,蒋坚身为其心腹幕僚,也经常受到外头孝敬。
数年下来,也是不菲的数字,足够他下半辈子逍遥。
去年至今,曹n两场大病,病后就常露出隐退之意,蒋坚本当他是病后一时迷茫。
前些日子,他却从曹n那里得了准信。
曹n无心入阁,再过几年就要上折子“病退”。
蒋坚听了,不免有所触动。
他比曹n还年长十来岁,在世人眼中,已经从中年渐步入老年。
即便曹n致仕,他也不打算再换东主。
听曹n相问,蒋坚笑着说道:“左右学生也不缺银子,除了教导小
儿,还想找点合心的事情做,就想到编书不求名利,只为自己不白来这世上走一遭”
曹n听了,很是羡慕,原想说自己也凑凑热闹,可见蒋坚双眼发亮的模样,他的话又咽了下去。
他毕竟身在高位,一举一动,多少人看着。
即便真是有心“协助”蒋坚编书,可落到世人眼中又成了他主导,有喧宾夺主之嫌
次日,正赶上户部轮班。
曹n照例早起,乘车从西直门出城,前往圆明园。
户部所奏之事,还是江南赈济的若干事务:兵部那边,还是西北各项军情,都没有什么新鲜事。
时已年底,没有新鲜事,才是好事。
雍正像是早已从丧子之痛里出来,面色红润,看着气色良好。
不仅气色好,他似乎心情也不错。
听完臣子的奏报后,他对户部与兵部的差事还难得地褒奖两句。
熬到京堂,谁不是人精子,大家心里不免嘀咕,皇上这是遇到什么好事?
莫非后宫嫔妃有了身孕?还是西北有捷报?
连曹n都心里纳罕。
因雍正是个多心的,还有粘杆处在,曹n为了小心,获得消息多是在宫外,御前的消息鲜少去打听。
散朝后,众人从勤政殿退出来。
伊都立的脸耷拉下来,眉眼之间不掩焦虑,引得众人侧目。
曹n本要去寻十六阿哥,见了伊都立这个模样,到底不放心,少不得近前,小声道:“人多眼杂,七情上脸容易引人口舌,大人还是克制一二为好”
伊都立轻声谢了曹n好意,强挤出几分笑,可生硬的不行,看着比哭还难看。
“到底发生何事,使得大人愁苦至此?”曹n诧异道。
伊都立小声道:“孚若,今日起,我就成了宗室仇人,孚若以后还是远了我些好,省的被我牵”
没头没尾的这一句
曹n心中一动:“可是盛京八旗之事,有了后续”
伊都立生出手来,手掌伸展,拢了拇指与小指,道:“早朝前得的消息,皇上一下子夺了三个王爷的差事还有两个国公的都统,也被革了除了宗人府那边的差事不动外,这五位爷名下兼管的差事都停了,旨意今日便明发“曹n闻言,倒吸了一口气。
他并不担心自家几位姻亲,毕竟平亲王与简亲王现下就闲置,裕亲王年纪轻、资历浅,本身就没什么正经差事。
他担心的,是伊都立。
雍正若是用盛京军务之事为借口发作宗室,宗室没有人敢怨恨皇上,少不得都要迁怒到伊都立身上。
“都是哪几位王爷?”曹n问道。
伊都立回道:“康亲王、顺承郡王与信郡王”
曹n这回真是无语,康亲王就是礼烈亲王嫡裔,改封为“康”是亲王班之首:自平郡王升了亲王,顺承郡王与信郡王的排班,就从郡王班次位、三位,升为首位、次位。
这三个王爷,都是世袭罔替的铁帽子,传承数代,支脉众多。
怪不得伊都立害怕,即便现下皇上不待见这些王爷,可谁晓得他们何时翻身。他们既视伊都立为仇人,那有伊都立的好果子才怪。
曹n亦别无他法,只能建议道:“大人不必自苦,不妨多走两趟怡亲王府,同十三爷拿个主意“伊都立叹气道:“这回真要拉下脸来抱十三爷大腿”
等曹n找到十六阿哥,没等提西南鸦片之事,就听十六阿哥再次提及宗室王爷管理旗务之事。
十六阿哥管理旗务,这个曹n并不意外。毕竟雍正信任的兄弟没几个,十三阿哥忙于政务,抽身不能:仅次于十三阿哥的十六阿哥接掌旗务,雍正也能放心。
福彭接手旗务,是前几年就开始的,只不过之前只是镶红旗,现下又管了正红旗。
为什么剩下的一个是雅尔江阿?
谁都晓得,皇上不待见雅尔江阿,简亲王世子也一直压着没册封。至今没有革爵,不过是因雅尔江阿这几年一直在装孙子不露头。
“皇上这是要?”曹n真的有些担心,毕竟那是自家的亲家,真要有个好歹,天估难免受连累。
十六阿哥横了他一眼,道:“想到哪里去了皇上已经命雅尔江阿上请封世子的折子了”
天热,好难受。不知是不是小九体重达到历史最高值的缘故,只觉得手心脚心不停出汗,难受死了,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