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鹏也不是太清楚,但是那些人的确在打听他母亲,年龄、名字,甚至出现的时间都对得上,他不觉得是巧合。“这个我也不太清楚,甚至也不确认就是他们。我刚刚已经把话带过去了,他们可能一会儿就会过来,我们到时再详细问问。”
这话刚说完,就有人来敲门了,显然对方也挺急切的,王鹏赶紧起身将人让进屋来。
王睿还没看到人,那边就开始朗笑了,“听说孩子病了,我们来探问一下。”说着,就把手中的伴手礼交给了王鹏,态度很是矜持,绝口不提认亲的事,显然也是怕有差错。
结果对方看到王睿的时候,反倒一下失态了,“小姑?”随后又顿了顿,“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这么一说,大家倒是都有几分确认了,毕竟王睿本就有几分神似他祖母,哪怕他没见过,但是他父亲多次说过,如今病弱的他,许是就更像了。
众人又静了一瞬,还是王鹏先开口了,“不知你们家是?”
那男子哈哈一笑,“惭愧,惭愧,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冯瑛,四品校尉,我找的人是我的小姑,她叫冯晓玉。”
在比对了当年故人的人名,时间,以及当年的祖母奶娘的名字之后,基本确定是一家人了,这才开始说起当年的缘由,以及如今的现状。
“三十多年前,尤氏叛乱,我们冯家也是尤氏部下,结果就被牵连了。之后,冯家被抄了家,男丁流放北疆,女眷充入官妓,除了小姑,家里的女眷都自缢了。小姑当时,正在外游玩,看到这情况后,直接就躲在了外头,之后,我们就失去了小姑的消息。直到五年前,尤氏平反,父亲他们这才官复原职,可多年流放生涯,早让他们的身体损坏得厉害,父亲的身体也不好,而祖父与两位叔叔更是没等到平反的一天,就过世了。如今父亲那一辈的,就剩下父亲一个了,近来又病了一场,更是念叨小姑念叨得厉害。可惜,这些年来,我们都只打探道,小姑当年走的大致方向,具体地点却是不知,无法找到。这回也是巧了,我最近刚好要在这附近任职,所以就经常来客栈碰碰运气,不想这回倒真是找对人了。”他显然很高兴,总算能对父亲有个交待了。
王鹏听了,却是红了眼眶,“家母已是过世多年了。”
冯瑛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局面,他一时都觉得,还不如没找到,至少那样,父亲还能保留点微弱的希望。可人都找到了,总不能不认吧,再说小姑至少还有血脉留存,对父亲总是个慰籍。
他犹豫了下,到底还是说道:“这样,你们过年的时候,来家里拜年吧,至少小姑还有血脉在,想来父亲不至于受刺激过大。”
彼此交换完现状后,冯瑛对他们离乡十多年了,如今还能遇上,是当真感到庆幸的。再来,他对经商的王鹏不大看得上眼,倒是对大郎这个病弱的解元表侄刮目相看。可惜,他赶着去上任,不能久留,临走前,一再强调到时一定要带着表侄一块去他们家拜年。
王鹏见完故人后,一时心潮澎湃,他娘若是知道他认了亲,想必也会欣慰的,回头扫墓时,要跟他娘好好念叨念叨,她挂念的家人,如今都好着呢。只是想着他娘到底不在了,心里又很不是滋味,再来到底太多人都故去了,这心情真是高昂不起来。
经过这么一打岔,王鹏心情起伏的,一时倒也不急着回老家了。他难得地沉下心来,陪了儿子养了一个多月的病,直到几个大夫都确诊说,已经完全痊愈了,他们这才开始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