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妃欢喜地应了声,“那吾这就去接藏儿。”
说着,她也不等太后说其他,跟着就去偏殿看孩子去了。
太后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她收回目光,就见着面无表情的秦寿,她眉头一皱,挥手将身边宫娥屏退,这才对秦寿道,“驸马,如今清闲了,不知可还习惯。”
秦寿拂茶沫子的动作一顿,他抬了抬眼皮,平澜无波的道,“初初是不习惯,不过,微臣总是会习惯的。”
他没有刻意的去迎合太后说些好听的,这样真心而论,反而越发让人信服。
太后脸上有几不可查的淡笑,那双桃花眼眼尾有亲切的细纹蔓延,“哀家从前听闻,驸马是文武双全,诗词歌赋,四书五经,无一不精。”
秦寿谦逊颔首,“太后谬赞,九州学的,和各家子弟在学的都一样。”
太后继续道,“闲暇之时,作作诗写写赋,也是极好的消磨时间的。”
秦寿微微顿了顿,狭长凤眼有微末点光一闪而逝,“太后说的是,微臣正有此意。”
见秦寿十分识趣,太后当即笑道,“去吧,蜜蜜该接到藏儿了,你们一家子也该回去了。”
秦寿遂起身,他朝太后见了礼便转身退下。
临到他走到殿门口之际,身后传来太后幽幽的声音,“有些时候,适当过的普通平凡一点,享享妻儿和乐的天伦人情,可是求都求不来的幸福,所谓只羡鸳鸯不羡仙,不过就是如此罢了。”
秦寿脚步一顿,他并未回神,只侧目对太后点了点头,旋即离去。
太后坐在殿中高位上,她冷眼看着秦寿一步一步走出正殿,走入暮色暗影中消失不见。
她脸上就有冷厉的肃色,该说的她都说了,唯愿秦寿能听明白才是,日后莫要因一些虚无的镜花水月,再生事端。
阔别数日,再回到公主府,首阳等人便忙活开了,雒妃这些时日,只踩着时辰与息藏喂奶的时候才在一起,她倒念儿子的紧。
进了寝宫,换了身轻便的衣裳,还与小奶娃一起泡了个鸳鸯浴,将一同回来的秦寿忘之脑后。
秦寿无事,他索性去了寝宫隔间的小书房,自行研墨,蘸了丹青,挽了袖子,左手背剪身后,漫不经心地画起画来。
待雒妃与息藏两母子换了寝衣过来之际,恰好到秦寿收笔,雪白的佐伯纸上,肥嘟嘟的胖奶娃跃然纸上,一张小嘴还流着口水,可爱的紧。
息藏已经十分习惯书房的笔墨纸砚,雒妃抱着他,他甫一见秦寿手里的毫笔,当即栽着身子就扑腾过去。
雒妃不防,赶紧抱稳了,哪知息藏已经摸到了墨锭,刚刚才沐浴干净的小肉手,顿抹的一手黑。
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他使命往秦寿身上歪,那力道大的雒妃根本抱不住。
“秦九州,秦九州,”雒妃急的大喊,她小巧的鼻尖都渗出了细汗,“快”
雒妃话还没说完,秦寿单手一扬,就将息藏稳稳地圈住,息藏两小短腿悬空蹬了蹬,咯咯地笑了起来。
雒妃甩了甩手,才发觉整个臂膀酸的厉害。
秦寿一扫书案上的物什,空出地儿来,顺势就将奶娃放在了案上。
雒妃皱眉,她根本还来不及阻止,就见息藏挥着满是墨汁的手,一巴掌啪在了画上,见印出颜色来,他还朝秦寿与雒妃两人欢快地笑了起来。
雒妃进不见他脏,抽了帕子出来就要与孩子擦手,还道,“好端端的,弄的到处都是墨迹,他不晓得,驸马还不知道么?”
秦寿搁笔,他无所谓的看了她一眼,见她如此念叨的模样,还真有贤妻良母的气质,只是她自个不知罢了。
他道,“无碍,藏儿喜欢就好。”
雒妃横眉冷竖,“慈母严父,驸马这算哪门子的严父?”
这还是头一次,因着孩子的事,她与他分辨。
秦寿意味深长地望着她道,“既然九州做不来严父,公主做严母就是。”
听闻这话,雒妃嗤笑一声,“驸马想的倒好,本宫做严母,然后藏儿就与你更亲近,休想!”
她这吃味的小模样,让秦寿哑然失笑,他拎起在书案上已经将墨汁涂的到处都是的脏兮兮奶娃,凑到雒妃面前,“那九州与藏儿都只同公主亲近。”
雒妃后退半步,避开息藏的小脏手,哪知她慢了一步,息藏软乎乎的小肉手摸上她的脸,瞬间白嫩的面颊上就黑了一块。
当即,雒妃就面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