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真然回去的时候,就见萧君谦站在王府门口,低着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呆滞,似想什么想得入了神。
“萧君谦!你怎么站在这里啊?”
就见男人似被她的声音惊醒了一样,猛地抬头来看,一脸惊愕的样子。容真然有些疑惑,难道是宁郎那边的事情不顺利?
她张望了一下,也没看见侍女侍从们,凑近了小声问道:“怎么了?是宁郎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萧君谦看她露出些许担心的样子,迟疑了一瞬,微微笑道:“没有,挺顺利的。你呢?去找二哥找得如何了?”
一提起萧君寒,容真然就觉得想气又气不起来,仿佛已经心力耗损光,连对那人生气的力气都完全没了。
“他说明日一早带我去。”
容真然声音闷闷的,一脸了无生趣的模样,萧君谦挑了挑眉。他倒是没想到二哥竟然真的要容真然去求他,才肯答应这事,不过既然他答应了,自己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她……即便以后离了自己,应该也能活得很好吧。要是可以,还真希望她能一直依赖自己,昨夜他那般冲动又未说出口的想法,说要护她一世……话是这么说,可他真的能做到吗?
他四处走荡,渡化灵幽,这是他从师傅那里得到的天赋与职责,可她那么害怕,能跟着自己吗?留在君都,也怕有一日会被太王后盯上……
到底,都不过是他的妄想罢了。
他还有那么多的顾忌,竟还有脸说出大不了娶她,护她一世这样的话来?还好,这些话,他都还没对这人真正说出口。
萧君谦为自己这想法愣了愣,他方才想的什么?!他这两日来,为自己不少想法觉得疑惑又震惊,就像今日一整天,他都在想着容真然的事。
想着她去找他二哥怎么样了,想着她会不会又跟二哥吵嘴生气,自己的事情办完后回到了府里,才发现容真然根本没带织锦跟辛巳一同前去,心里又担忧几分,她自己回来会遇着什么危险吗?要不要去接人?
可今早容真然出门的时候就不让自己跟去,这会儿他又贸然跑去二哥府里找人,会不会不太好?王太后那边一直就盯着自己,每次他回君都,那位在深宫里的女人都会关注自己的一举一动,找人调查宁郎的事情本就会惹起怀疑,近两日又频频跟二哥一起,会不会又惹得王太后生疑更多?
萧君谦便走到王府门口,想着容真然的事情,想到有些失神。
他这是怎么了?这两日净是如此,想到最后心绪越加烦乱,双眼闭了闭,不想再去想了,可那人的一颦一笑还是会不自觉浮上脑海中。
“萧君谦?”
容真然见他又陷入恍惚之中,伸手在他面前摆了摆手,萧君谦双眼一定,随口说道:“那真是太好了,来,我们进去吧。”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容真然根本不知道萧君谦心不在焉的原因是在自己,很是担心地看着他,怕是宁郎的事情其实根本不顺利,他不过是在强装镇定。
“我真没事,不过有些没休息好。”
“你今天没睡吗?我不是让你好好休息了再去办事情。”
看到容真然带着责备意味的关心,萧君谦心里游过一丝甜,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受,极其陌生又让人不禁有些激动,还有些许喜悦。
容真然自己完全没觉得,自己这像是管事婆的态度哪里有异,也没觉得自己这样的态度是越了界限。她很少会这样,跟相识不过几天的人就这样熟识,像是认识很久的朋友,所以言语上自然没有再客气。
萧君谦轻声跟她一边说着话,一边走进了府里,细细嘱咐她在去找师傅的路上要注意安全,又跟她说了不少关于师傅的事情,还有一些自己跟师傅习道时候的事,两人走在一起,就像认识了彼此许久,有说不完的话。
隔日,容真然拿上了萧君谦给自己的亲笔书信与贴身配件,在王府门口等萧君寒。
那贴身配件是萧君谦自己常戴在身上的香囊,囊中装了些镇定心神的药草及镇符,其实容真然也不需要那符纸,有萧君寒这一位杀神在,一般的灵幽也不敢靠近。
可没想到,萧君谦陪着容真然在王府门口,先等来的不是萧君寒,而是王太后的传召。
“……务姑姑。”萧君谦听完传召,站起身,脸色有些难看,“我可否跟容姑娘一起进宫面见太王后?”
务姑姑是太王后身边的侍女官,会由她亲自传召的,那这个事情必定是十分严重的。只见她沉着一张脸,对萧君谦故作尊敬,实则态度甚至有些轻视地说道:“四王爷,老身只负责传达太王后口谕,意思如何,方才已十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