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谦出去办事了,容真然自己呆在客院里没意思,又不敢乱跑,她就坐在院子里开始构思着话本子的内容,可更大的问题是,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学会这里的文字。
萧君谦做事从来就不拖沓,出门的时候,就说已经把信送去给了崇坤。
可比起这个,让容真然更惆怅的是,她以后该何去何从。
在萧君谦这王府里,是住不了多久了,那她以后还能去哪里呢?学认字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学会的,就算学会了,没日没夜写话本,最快也要一周的时间吧,等赚了钱,也只够温饱吧,住的地方呢?
一想到这个,容真然就满面愁容,她竟然还有脸在萧君谦跟萧君寒面前,大声嚷嚷说:我有本事养活我自己!
容真然一想起那时候的自己,就忍不住捂起脸来,真是丢死人了!
她总是能看见灵幽的事情,也被织锦跟辛巳知道了,两个丫头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两天她总是缠着她们留下一起睡,是因为这个。
其实,她们也早该猜到的,容真然的房间里贴满了符纸,怪瘆人的……一开始,她们还以为是容真然被误认为妖女后,有了心理恐惧,也怕极了那些灵幽,才会这样小题大做,没想到还真是因为她能看见那些……
辛巳还战战兢兢地拉着她问道:“容儿,你……不会是在客院这处也看见了吧?”
她跟织锦是看不见,可现在知道了那些个存在,就觉得十分心慌可怕。
容真然觉得自己没跟她们说实话,就让她们跟自己一起睡,已经觉得有些歉意,现在要再说谎的话,是不是就太对不住这两个善良的孩子了?
于是,她尴尬地嘿嘿笑道:“……唔,我觉得那些不是灵幽吧,应该是你们王爷说的残魂,只会站在门外哭,不会进来……”
她话还没说完,辛巳就煞白了脸色,揪着自己的双手,为难地看了看织锦,又看了看容真然,迟疑开口道:“容儿,这……我们是侍女,跟你一起睡,是当真不适合……你……”
织锦当然也怕,可怕归怕,这几日跟容真然相处下来,感情已经加深许多,朋友有难,再怕也得迎难而上不是?
“那你今晚就回房去,我在这儿陪着容儿!”
见织锦用一副“瞧你这出息”的眼神看着自己,辛巳小声抱怨道:“我又没这么说……”
容真然看她们这副像是小孩斗嘴的样子,忽然觉着像是回到了高中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大家都还很单纯,说的话也很天真无知,朋友同学间,总是会为了一些芝麻小事,幼稚吵嘴,等长大后再去回想那个时候的自己,真是觉得太傻了。
可那个傻的时候,是最美好的时候。
现在这具身体才十六,正是那个美好芳华的时候,看着织锦跟辛巳,容真然总算在这悲催的命运里,感到一丝快乐感动。
多好啊,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好哀叹命运的,都见鬼去吧!
还没走进客院,闵湘琦就听见里头吵闹说笑的声音,她微微皱起眉头,走了进去,就见织锦跟辛巳两个侍女,在围着醉容打闹,一点规矩都没有。
跟在一旁的蓝莲故意重重咳了两声,那几人才笑着转过头来,织锦跟辛巳的笑容一下就消散了,赶紧站到一边低下头,行礼道:“郡主!”
容真然也赶紧站起身,行礼道:“郡主。”
“嗯。”闵湘琦现在看见她,心里就觉得不舒服,“容姑娘不必多礼,我就是过来看看。”
看看?是来找四王爷的吧。
“郡主可是来找四王爷?他出门办事去了,还没回来呢。”
可话一出口,容真然就觉得自己这个回答好像不太好,她又不是这里的主人家,萧君谦又不是住在自己这里的,自己这样回答,会不会让闵湘琦多想啊?她本来就喜欢萧君谦,可能早就看自己不顺眼了,她还这样说话,会不会更惹怒她?
而事实上,她这样想确实是多余的,闵湘琦的心思哪里是在萧君谦身上,她会过来,不过是因为她按捺不住自己心里的猜想,急于向醉容身上问出个答案罢了。
她回到自己房里,一想起萧君寒对醉容的那般态度,是站也站不住,坐也坐不下,心里一团糟,最后下定决心过来一问究竟,觉得还更痛快。
就算萧君寒喜欢这人,可只要醉容没那个心思,这事还是不成的啊。况且,她跟表哥走得那么近,外人怎么看也是她跟表哥更情投意合不是?她表哥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对这个醉容无微不至的关心,迟早也是要把这女儿家的心给融化了的。
这么一想,闵湘琦心里就好受多了,她也不废话,火急火燎就拉着蓝莲往客院那边去了。这事今日不求证个明白清楚,她怕是今天晚上都要睡不着了。
“我不是来找表哥的。”
闵湘琦使了个眼色,莲蓝就喊织锦跟辛巳离开了,两个侍女不明所以,也有些担心,可这是郡主的命令,她们也不敢不从,就跟着走了。
容真然见侍女们都退下,心里就警铃大作了。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要对自己拷问对她表哥是不是有什么非分之想了?!
闵湘琦还没开口,容真然就急着先开口澄清了,说道:“郡主!我对四王爷真的没有任何想法的!您不要乱想啊!”
“什么?”
闵湘琦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对方一脸着急地走到自己身前,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又很急切地看着自己,继续说道:“四王爷确实是个好男人,长得帅,温柔善良又正直,又对我很好,怕是换了任何一个女孩子,都会抵挡不住他的魅力的!可是,我真的真的!可以对你做十二万分的保证,我绝对没有!也不敢对四王爷他有任何想法!他太好了,我根本不敢高攀啊!所以,您一定要相信我!”
容真然中间连气都不带喘的,说了这一长串的话,语气听上去十分迫切诚恳,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被萧君谦给强迫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