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萧君寒这般强势的态度,容真然骨子里的傲气也被激了起来,她虽然很害怕眼前男人这第一次看见的陌生的样子,还是攥紧了掌心,回道:“这是我的事情,你不能还这么蛮横替我做决定!”
萧君寒一双冰冷的眸子静静地盯了她一会儿,屋里的气氛可说是僵持绷紧到了极点,就连墨行都觉得十分压抑,又不好去开口劝阻哪一方。
“我不能?那你是想自己去找天海炎月解毒吗?”萧君寒忽然露出个怪异的笑容,“好啊,那你去啊,你以为我们是朋友吗?找他帮忙他就会爽快答应?!他可是北边边境的蛮民!是他们军中的毒巫!你知道他在战场上杀了多少琼岫国的士兵吗?!你还真以为他那副笑眯眯的样子,是好说话的人?!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走不走?”
容真然从来没见过萧君寒这幅样子,就连一开始他误会自己的时候,他都不曾对自己有过这样的态度,他现在的这个样子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不再是自己熟识的样子,之前那些对自己的关心照顾好像都只是假象,这让容真然心里觉得十分难受。
她仿佛有种预感,如果自己说不走,萧君寒会就此转身离去,再不搭理自己,一想到这样,容真然鼻头就发酸,眼泪就不禁涌了上来,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她倔强地别过头,喉头都有些哽咽地道:“……我不走。”
萧君寒看见容真然发红蓄泪的眼睛时,霎时像是如梦初醒过来,心里的怒火四散。他刚才完全被愤怒跟对这家伙的担心给占据,此时才看清楚容真然的眼睛其实一直就还红肿着,可能在她昏倒前,这家伙就已经哭过不少了。
一下子,很多情绪像是汇聚的潮水涌了上来,淹没了萧君寒,腹部伤口的痛,对容真然这般的心疼与担忧,对自己的无能为力。
就像墨行说的,他没有权利去左右容真然的决定,可这家伙为什么不愿意回去?就因为醉容会死?她是在顾忌这个?
那自己更不能任由她因为那些狗屁道德心而选择留下来,他反正在这家伙心里就是个恶人的形象,索性就坏人做到底,反正她走了,心里要怎么想自己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最重要的是,她身上已经中了天海炎月的毒,要想问那家伙要解药,他觉得根本是比登天还难,事关性命,这件事根本就没有再商榷的余地,她得走,必须马上走!
萧君寒收起了因为看见容真然泪眼的心软,一步步向她走了过去,狠下心道:“好,好一个不走,那就由我来……”
“二王爷!”墨行实在是看不下去,横在了他们两个人中间,“既然小丫头已经做了自己的决定,你就不该再强行把自己的想法安在她身上了!”
实则,萧君寒现在根本不能下床走动,他缝合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光是从下床到现在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耗掉了他不少精力,情绪还一直很是激动起伏,对身体的负荷已经几近超出他现在能承受的范围。
可他哪里顾得了自己身体的问题,容真然的问题才是首要必须先解决的。
萧君寒听而不闻,似当墨行不存在,他伸手推开了对方,一把抓住了容真然的手腕就往外拽。墨行被他往旁边推开的时候,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说动手,就直接动起手来了,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已经被拽了出去的容真然,跟他在门外拉扯。
萧君寒受了重伤未好,此时拽着人的力气却还大得很,容真然看他脸色苍白,也不敢太用力去挣脱,只用另一只手去掰开他紧紧拽住自己手腕的手。
“萧君寒!你放开我!我说了我不走!”
拽着她走的男人面色铁青发白,抿紧了嘴,腹部的伤口扯动得厉害,也不知道是不是又流血了,可萧君寒还是不松手,竟硬生生把她拽出去了好一段路。
“你们在干什么?!”
在药堂前闹得厉害的两人闻声看去,就看见崇坤站在不远处,沉着一张脸看着他们。药堂跟他的书房离得不远,他在房里看书,早早就听见这边有些吵闹,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就前来看看。
萧君寒看见崇坤,更是觉得少了去找人的功夫,使力一拽,把容真然给拉到身前,冲站在那里的崇坤说道:“晚辈萧君寒见过崇坤大师!救命之恩来日再谢!烦请大师现在就马上开始准备让这家伙回去的事宜!”
萧君寒没有过多的废话,直接明了就跟崇坤开口要求了,他觉得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要抓紧,再拖延不得。
崇坤听他这么一说,皱紧眉头有些疑惑地看向站在在门边的墨行,就见他叹了一声,满脸无奈地摇了摇头。又看向被萧君寒一直拽着手腕的容真然,她眼睛哭红站在那里,还在试图挣脱男人的禁锢。
“我不回去!”容真然哭着抬起脸来看向崇坤,“崇坤大师!我不要回去!”
“这事由不得你任性!大师!您别听她的,烦请马上去准备吧!”
“我不要!我说了我不要!”
“我说了由不得你!”
“你凭什么这样做?!我都说了我不要回去了!”
萧君寒腹部的伤口一下一下抽痛起来,比刚才还要剧烈,他紧紧咬着牙,当看不见容真然哭花了的一张脸,怒道:“现在不是你耍小性子的时候!你不回去,难道想留在这里等死吗?!这毒会慢慢要了你的命的!你不回去就是找死,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