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伤得不轻,这会儿伤口又裂开了,最快也得十天半个月才能走动。”
“好,谢谢先生,那我在这里照顾他……”
“我不需要你的照顾!”
萧君寒似乎隐忍了很久,出声打断她的声音都透着不耐,屋子里一时都沉默了下来,气氛尴尬。崇坤哼了一声,道:“你还想挑人?除了她,你还指望谁来照顾你?”
“我……”
萧君寒转过头来想说自己能行,崇坤连给他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先一步沉声说道:“就这样!别给我再扯那些乱七八糟的,等你伤养得能走动了,你们就马上给老夫滚下山去!”
说完,崇坤就转身出去了,再不给他说不的权利。
这两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跟云生又是长辈,总不能总是追着问他们这些孩子之间发生了何事吧,就算问了他们也不便插手。
墨行也就这种时候会觉得云生这脾气能派上用场,把那躺在床上的人给堵得无话可说,只能乖乖听话。兴许让容真然来照顾他,这样两人僵持的情况就能变好些吧。
可情况还是没有改变,一到给萧君寒喂吃的喂药的时候,男人就撇开眼睛,只知道机械似地张嘴,也不吵不闹,就是连一眼都不去看她,也不说话,当她不存在一样,乖乖吃完了就坐在床沿边,这时才会冲她开口,就两个字:出去。
容真然要是想留下陪他说说话,他就瞪起一双冰冷的眸子看她,那眼里的寒意每每都会让她退却,那里头不是怒火,而是冷漠,就像自己只是个对他来说,根本无关紧要的人,那样的认知让容真然很难受。
容真然一开始还觉着萧君寒是在生气,不去计较不去在意,心里难受归难受,眼下照顾他康复起来才是最重要的。可这样的模式持续了几天,她就受不住了,萧君寒对自己越发冷漠,就连一开始他们初识的时候,他都不是用这种态度对自己的,可现在,他完全忽略自己,就好像她只是个陌生人,两人再没有任何交情。
“……萧君寒!”容真然终于忍不住了,也生气起来,“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子!我又不是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你非要这样对我吗?!你之前还说过,要是我回不去,你就带我去找李婶,去看你的母妃……”
“闭嘴!”
听容真然提及到自己的母妃,萧君寒心里那股缠绕了自己几天的莫名心绪,像被添了柴的火堆,一下子烧至最高点,迸发出了火舌。
“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去见一位贵妃?”
说这话时,萧君寒的脸色冰寒到让容真然不禁往后退去了一步,好像她真的就只是一介平民百姓,而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自己没有资格跟他那样说话,他们两人身份是云泥之别,不是朋友。
回想起之前,萧君寒虽然嘴巴总是很坏,做事很蛮横,惹她生气,可比起现在他根本对自己毫不关心毫不在意,甚至是到了一种在划清两人界限的地步,要好太多。
萧君谦说他脾气古怪,对那些女孩子连看都不看一眼,伤了不少姑娘家的心,她也就那么一听。今天,换他用这种态度来对自己了,容真然才切切实实感觉到那些女孩子的心情。
给萧君寒擦洗身体的工作还是由墨行来做,毕竟男女有别,萧君寒也不乐意让容真然碰他,就只能由他来了。可就这么一件小小的事情,崇坤还是打翻了老大一缸的醋坛子,把墨行折腾得够呛。
墨行好不容易才哄好家里那尊大佛,心里感叹他们年纪都不小了,那家伙竟然还会因为这种事情吃味,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这天,他给萧君寒擦拭完身子,端着水盆出来,看见容真然还坐在门前的台阶上,那小身影都快缩成一团,看上去很是落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连自己开门出来都没发现,十分惹人心疼。
他把水盆往旁边一撒,走了过去,喊了她一声,没回应,墨行又提高音量,这才引得跟前的那小身影抖了抖,似才回过神来。
容真然连忙站起身来看着他,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道:“先生,擦拭好了吗?辛苦您了。”
还好,人没哭,但耷拉着的一张小脸虽然在笑,那表情却更像在哭一样。
“你……”
墨行看他们之间的关系,竟比之前还要糟糕,就想要问一问情况,转眼看了看屋里,把门给关上后,就拉着她走远了些。
“你跟二王爷,还没和好?”
容真然先是一愣,随即马上低下头去,似乎是不想让自己看到她此时脸上的神情,就听她声音听上去很是悲伤地传来:“……可能,他再也不会搭理我了,他不跟我说话,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不管我怎么跟他道歉,或是对他生气,他都无动于衷,好像我这个人对他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
墨行没想到会演变成这样一个严重的状态,想起萧君寒几天前还那副着急的模样,此时却对容真然这样冷漠,很是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