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数十名将佐鱼贯而入,依次落座,随即开始商讨进军事宜。
拓跋珪见众将佐业已就位,目光移向燕凤,沉声道:“请军师通报昨日战果”。
燕凤躬身施礼,随即朗声宣布:“昨日白登山之役,我军杀敌千四百人,俘敌千九百人,缴获良马两千五百匹,铁甲百余领,其余伤马死马、刀剑弓矢箭簇尚未点清”。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尤其是在场将领,皆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尽管他们对战果有所预料,却还是有所低估。
拓跋珪听闻此言,双目爆射出耀眼的精光,脸上浮现出一抹胜利的喜悦,他也是被这个战果震撼到了。
此刻拓跋珪也估算出刘显部的真实人数,很明显,前番斥候侦查有误,当然,这是古代侦查的必然,报多不报少。
拓跋珪深呼吸一口气,压制住内心的激荡,缓缓道:“白登山之役,我军大获全胜,今日本该论功行赏,然尚有刘显残卒在侧,宜剿灭残敌,取其妇女牛羊犒劳有功将士,尔等以为如何”。
“末将遵命”众将领齐齐抱拳应诺,眼中满是兴奋的光芒,如今刘显向南逃遁,其帐下残兵败将根本不被他们放在眼里。
所有人都认定接下来又是一场大胜,有人甚至开始盘算自己能分到多少牛羊,几名妇女。
“军师可还有补充”拓跋珪望着站在一旁的燕凤问道。
燕凤躬身施礼道:“臣昨夜审讯俘虏得知,刘显大营留守青壮不过千人,即便是汇合昨日败逃的残兵也不过两千,不足为虑;另,臣昨夜从俘虏中甄别出部落大人二名,小部首十三名,待我军威压敌境之时,主公可令彼辈前去劝降,如此双管齐下,敌必自溃”。
“吾闻伐国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胜为上,兵胜为下。军师之计正合此意,甚妙!”拓跋珪颔首,随即下令:“便依军师之计行事,此乃军国大事,尔等务必慎重,若是人胆敢擅开战端,休怪本将不顾旧日情谊!”
“长孙肥、于栗磾留守后营,暂命穆崇为前军主帅,罗结为先锋”。
拓跋珪话音刚落,穆崇、罗结二人迫不及待的高呼:“末将领命!”
长孙肥也猜出了拓跋珪的心思,恭敬受命。
唯独于栗磾性格比较憨直,一副呆愣模样:“主公,末将还能再战”。
拓跋珪见状,不禁摇头失笑,旋即沉声道:“不得胡闹,且退下吧!”
“是”于栗磾不明白为何请战会遭到申饬,怏怏不乐退回座位。
“此次进军刘显大营,吾有三条将令重申,望尔等周知:
“屠戮妇孺者,斩!”
“奸yin妇女者,斩!”
“抢夺财物者,斩!”
拓跋珪语调平静,但每一句话都透漏出一股肃杀之意,众将噤若寒蝉。
见众将皆垂头不语,拓跋珪面色这才转阴为晴:“今夜,我要在刘显的大营中与诸位狂欢,尔等速去准备吧!”
众将皆起身领命,随即纷纷离去。
拓跋珪望着诸将远去的背影,目光扫向案几上的舆图,逐渐变得深邃起来“南池、牛川!”
一刻钟后,大军集结完毕,拓跋珪走出大帐,朝阳照在他的身上,使得他仿佛披上了一层圣洁的金色外衣,宛若神人。
拓跋珪抬手,手指遥远的北方:“传令全军,出发!”
随着拓跋珪一声令下,三千骑如臂指使,浩浩荡荡踏上白登道,沿着蜿蜒崎岖的道路朝刘显大营疾驰而去。
营中妇女见到大军出征的场景,皆面带自豪,这意味着他们的丈夫会带回更多的牛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