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宁时凤对他发出了邀请,“等案子结了,我请你去置梨园玩,如何?”
“无趣。”
周庐加快了脚步。
看不出来还是个正经人……宁时凤官场交际的第一次尝试失败了。
“教坊司……更好。”
周庐的声音突然从前面传来,随后他便踏入了房间当中。
宁时凤脸上露出一抹错愕……教坊司,贵不贵啊?
他思索着,紧跟周庐的脚步踏进房间里面。
这是一间厅房,北莽使团的人都在此处,秦姝坐在上座,默然不语地端着一杯茶。
刘神福坐在她的旁边,宁时凤看见周庐去到秦姝身后,于是也跟着站在秦姝后面。
“你们还有几人没到场。”秦姝目光扫过全场。
北莽使团为首的那人名叫萧述平,他沉声道:“节度使被杀,这等大事自然要禀报上京府。”
上京府便是北莽王朝的都城。
萧述平顿了顿,又质问秦姝:“大唐何时交出杀害节度使的凶手?”
这次,他没有盛气凌人,秦姝在湖心亭中的那一刀,让他明白了这个女人的实力。
北莽使团在场所有人加一块,都不够秦姝打的……虽然代表北莽的颜面,但也不能傻乎乎地去送死啊,这女人明显憎恨北莽。
“凶手我们已经查出来了。”秦姝放下茶杯,嘴角勾勒起笑容:“就在你们当中!”
“胡言乱语!”
“我等怎么可能杀害节度使?”
“当时我等皆在场,亲眼看见节度使身处垂死之际!”
萧述平表情冷冽,眸光深寒:“大唐当真不怕我北莽的铁骑吗?这等事也敢信口开河。”
秦姝没有理会他,目光锁定向一个男人:“耶律努,可要我亲自说说你是如何杀害耶律察璟的?”
众人看向秦姝口中的那人。
耶律努身穿白色素袍,髡头留辫,长满了络腮胡,听见秦姝的质问,他不屑道:
“大唐当真荒谬,节度使乃是我的胞兄,我又如何会去杀他?”
使团其余人也皆是失笑出声,看向秦姝的眼神颇为怪异。
刘神福听到这里,眉头微微一挑,默默地众人神色收入眼底,这些都是要给官家回禀的。
“因为北莽需要耶律察璟去死。”秦姝说道。
萧述平皱了皱眉,道:
“秦指挥使,话可不能乱说,我从未收到要让节度使毙命的消息;且,当日我等众人一并进入湖心亭,他又如何能够杀掉节度使?我们进去时节度使已经处于垂危状态,他不可能有机会动手。”
秦姝轻笑一声,道:
“李使与耶律察璟当日喝的茶当中有迷药,这是我们已经查到了的,你们进去时耶律察璟可没有死——耶律察璟死亡的时间是在你们进去之后,那时耶律努才动手的。”
“荒谬。”耶律努面不改色。
萧述平扫了他一眼,转头看向秦姝:“愿闻其详。”
秦姝以极其平静的语气讲述着:
“李使与耶律察璟所喝的茶乃是耶律努所奉上,在这当中他放置了一定分量的迷药,随后便是静候这两位喝茶议事,李使下楼时,他便察觉到迷药生效了。”
“随后,你们在楼下等待片刻,未见耶律察璟下楼,这时是耶律努带着你们上楼、告知房门被锁且提议撞门的——你们应当还记得吧?”
萧述平众人微微点头,皇城司找他们询问时,这些都是提到了的。
秦姝继续说道:
“然而,房门并未被锁,在你们撞门之际,耶律努利用气机弹射出早就藏在他怀中的插销,并将其破坏,这便会进一步让你们觉得房门是被锁住的。”
“当时发现耶律察璟坐在案桌后,你们派人警戒四周,而耶律努却是直奔耶律察璟而去,在查看耶律察璟状态的时候将银针刺入耶律察璟脑部……”
“等等!”萧述平打断了她的话,问道:“当时我亦是在场,并未看见他动手。”
秦姝看了他一眼,说道:“当时你看见的是桌子上的书册吧。”
萧述平神色一怔,眉头微皱,开始回忆那日的场景。
“我且问你们,当时除却耶律努以外,可还有人去了案桌后?”秦姝目光扫向其他人。
使团众人皆是沉默,没有应答。
他们知道耶律努与耶律察璟之间的关系,看见耶律努上前以后,便选择了止步。
如果按照秦姝所说,这样的话的确有可能是耶律努动的手。
“呵……”耶律努轻笑一声,“这一切不过是你的猜测罢了,证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