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是。
陈风随手一撕,身旁伺候的歌姬小姐姐脸皮就耷拉下来随风摆。
小姐姐哪是什么血肉之躯,分明是竹篾做骨,浆纸糊面做得真真儿的纸扎。
这纸扎没被陈风撕开之前,神情动作那叫一个惟妙惟肖,就连触感都跟真人没什么两样。
露出竹篾破相的小姐姐,当即一愣,旁若无人地就着面汤合了碗面糊,吧嗒吧嗒往脸上抹了几巴掌。
这人皮面糊抹得,大小眼,鼻梁凹陷,下巴弯尖弯尖的,分明是整容手法不娴熟,毁了老大一坨容。
陈风心说,得,又一阴艺六脉——纸扎匠,来这生死墟还没半个时辰,除了掘穴工和敛容师,其余的都见识干净了。
五号大叔方才还埋人怀里吮桃蜜呢,这会脸成了猪肝色,呸呸呸直啐舌,推开身旁的歌姬小姐姐老觉得舌头黏糊糊的满嘴浆糊味。
“两位称魂师好大的脾气,动辄就撕人脸皮,金封尉调教的好哇。”
人未至,声先闻。
声线带磁性,慵懒腔转冷调。
光听这声音,就能想象出一御姐范来。
歌姬小姐姐们闻声站立,退至一旁,看那架势,隐隐把陈风、五号围在中央。
香风送阁,一袭水袖拖地摆裙踏进门来。
暖阁瞬明亮,似是来人的到来,引得光芒万丈,霞晕普照。
眼前一走路带骚风……不是,带香风的风韵少妇,长得怎么样,咱不细说,就说一句,看官的各位老少爷们,有一个算一个,若是见了这少妇真容,当即就得米青虫上脑,恨不得把眼珠子抠了擦得锃光瓦亮隔人心窝子里去瞧个明白。
这老娘皮给五号看愣直眼了,跨擦一声,下巴都快脱臼了,口水哗啦啦的流,水龙头拧到底都没见他这么夸张。
握了把大草,陈风心里也是惊为天人,在来人身上看到了Avi系列里的“XXの未亡人”。
好一盘愁容满面、我见犹怜的饺子。
幸好陈风前世久经硬盘锤炼,早就炼得一身麒麟血,晃神的功夫就回过神来,嘬一口肥而不腻的筒子骨髓,吸嗦手指擦嘴道:“爷们真金白银来消费,净拿这非人玩意儿来糊弄?”
得,陈风这厮,恶人先告状,把前世进会所,姑娘惹事,妈妈桑推门进来平事的经验照搬了。
少妇不是妈妈桑,根本不接陈风这茬,伸出手来,“既然你也说真金白银,那咱就合计合计,你这一桌桌的吃,算上歌姬的陪酒钱,我给你抹个零头,八百两整银,谢谢惠顾。”
“瞧你说的,都是阴艺六脉的人,还能赖你账不成,那什么,账单呢,我签了。”陈风甩了甩胳膊,颤抖着手指做提笔签单模样。
干饭一时爽,买单火葬场。
陈风加五号,浑身上下就百来两银子,两人肉论斤卖,也不值八百。
这话给五号大叔直接整清醒了,眼珠子正常了,下巴也合上了,愁眉苦脸的苦瓜脸又上脸了,嘴上却说得硬气,“不就是钱嘛,爷们有的是,下个月,嗯……唔……下下个月,一并还。”
一个要签单,一个要赊账。
这称魂师别的没有,脸皮城墙拐角。
少妇嘴角颤得厉害,瞧不出是笑还是在讥讽,哼哼两声,“没钱也行,留下油灯。”
油灯是啥啊?曹丘臣可说了,生死墟就两炷香的时间,灯灭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