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

回去的路上舒蔓累得瘫在副驾驶座位上动都不想动，差点连安全带都不想系了，还是霍成烨沉下脸来跟她对峙了一会儿她才支起身子不情不愿地把安全带扣好。

因为有安全带的束缚，舒蔓怎么坐着都不舒服，翻来覆去都找不到一个适合她睡觉的姿势，就只好放弃了。从包里掏出手机有一下没一下地刷着朋友圈，越刷她越觉得不对劲，为什么早上她之前那个同事发的官宣恋情的朋友圈不见了？

她抿了抿嘴，从一众联系人里找到那个人，点开她的朋友圈，什么也看不到。舒蔓的心渐渐沉了下去，私聊给那人发了条消息过去，丝毫不意外地看到了红色感叹号。

这就是社会，这就是职场。并不是人人都可以交心，也不是人人都可以成为朋友。舒蔓当然懂得这个道理，当她被从总部调到临安分部的时候她就预料到了会被一些同事删除好友，但她没想到第一个删除她的竟然是之前跟她关系很不错的人。真是人心叵测......

霍成烨清清冷冷有些沙哑还带着些笑意的声音响起，“蔓蔓，你在想什么？”

舒蔓愣了一下，转头看他，“霍霍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事情？”

霍成烨又轻笑一声，“你每次想事情想得出神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往左撇嘴角，眼睛也总是往左瞟。”

舒蔓怔住了，她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她还有这个习惯。

霍成烨看着舒蔓疑惑又迷茫的表情，笑了笑。其实霍成烨也是因为从小开始就经常在舒蔓看不到的地方看着她才发现她这个习惯的，不过他现在可不敢说出来，今天差点就暴露了，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于是他说，“如果你不信的话，那下次你想事情的时候我就帮你拍下来给你看。”

“......不用了不用了，感觉这样好奇怪啊。”

霍成烨好心情地笑了笑，随即问道，“刚刚在想什么？”

舒蔓只犹豫了一小会儿，就放缓了语速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之后她又勾了勾嘴角，偏过头看着霍成烨，深棕褐色的瞳孔被街灯照着，笼罩了一层柔和的浅光，“我知道这是人之常情，但我还是愿意相信一定有人值得我和她成为朋友。”

霍成烨渐渐减速，把车停到路边。舒蔓不解地看着他，“怎么......”没有说完的问话突然顿住，舒蔓怔怔地感受着霍成烨温热的手掌落在她的头上，轻轻地拍了拍，跟之前哪一次都不一样的、非常轻柔的力度，像是在对待一个珍宝一般。

过了许久，霍成烨才终于开口，那清冽沙哑的声线似乎穿过了舒蔓的鼓膜，直击她脆弱的内心，“蔓蔓，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从小我就知道你是个挺倔强的人，遇到什么不公平的事了你总是强忍着性子用自己的努力去反抗；我也知道你其实挺孤单的，一个人来临安其实挺无助的吧，在这里除了我你一个朋友都没有。”

他收回了放在舒蔓头顶的手，眸色更深的眼瞳里正盛着世间温情，“我在这呢，你要是不开心了我会陪着你的。”

舒蔓怔怔地看着他，心里像是先被人用针扎了无数下，又突然被灌进了蜂蜜似的。她眼前逐渐模糊，“霍霍，你这样真的会让我想辞职然后去给你当助理哦。”

霍成烨抽出一张纸替她擦了擦眼泪，然后像是在思考什么似的歪了歪头，“我随时欢迎哦。”

他现在是真的想让舒蔓来当他的助理了。至少在他这里，他不会让她受那些无端的委屈，也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他是真的舍不得让她掉眼泪，也看不得她因为在其他人那受了委屈而闷闷不乐。霍成烨想着，明天他就去和教练说他已经自己挑好助理人选了，虽然可能会被教练八卦地问这问那，不过他心甘情愿。

“蔓蔓，你真的可以考虑一下。也许记者这个职业并不适合你。”

舒蔓从他手上接过纸巾捂住眼睛，“嗯，我会考虑的。”沉默了一会儿她又哽咽地开口，“我现在好丑，霍霍你不要看。赶紧开车回家。”

霍成烨轻笑一声，又轻柔地拍了拍舒蔓的头，“咱们蔓蔓怎么样都好看。”

“走喽，咱们回家，今晚给你熬皮蛋瘦肉粥。”

“我还想吃煎鸡蛋。”舒蔓抖着嗓音补充道。

“啊？晚餐吃这么奇怪的搭配？”霍成烨故作夸张地说。

“我就要吃！”

“哈哈哈好，那你可别哭了哦。”再哭的话他也要跟着哭了。他的小公主还是要开开心心地笑着最好了，每一滴眼泪都砸在他心口上，生疼得他也有点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