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号房,七十两!”
就在朱厚煜长出一口气、将心神稳定下来之时,四周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竞价声,整个春缘楼仿佛突然活了过来。
朱厚煜被突然鼎沸而起的人声吓了一跳,他这才发现、原来那几十上百间屋子里都是有人的,而且看上去人数还不少。
那些被红绸隐隐遮住的房间里陆续走出一些衣着简单的女子,她们举起手里的牌子朝舞台上的小厮挥了挥,小厮便立刻用高亢激昂的声音将房间号和报价高声喊出,场面顿时热闹了起来。
见朱厚煜满脸的好奇和疑惑,带路的男人立刻贴心地为他解释了起来。
“客人您真是好运气!今天是我们春缘楼一年一度的花萝节!这是花萝节特有的竞拍活动,客人们可以出价竞拍台上的鲜花、拿来送给自己中意的姑娘。”
朱厚煜粗略地瞥了一眼台上的鲜花,牡丹、芍药......
从品相上还不错、不是市面上几十文一朵的货色,但也不至于让楼上那帮人几十两几十两地抢吧?五十两够买好几车这种品质的鲜花了。
像是看出了朱厚煜的不以为然,男人又笑着加以解释。
“这自然不是什么普通的花朵,买下它的客人可以把花送给春缘楼内任何一位女子,我们会将收益的一半转赠给那位幸运的小姐,而那位小姐三天之内会贴身侍奉那位客人......”
男人正解释着,朱厚煜打了个哈欠、略感无趣地打断了他的讲解。
“哈......是不是不同的花还有优先度这一说,比如牡丹是最优先可以挑选的,其他人必须等牡丹挑完了再挑?”
“额......其他地方也有类似的活动吗?”
见男人一脸惊讶的样子,朱厚煜突然就觉得索然无味,什么“花萝节”、还像模像样地起了个文邹邹的名字,无非是现代某些夜总会的“花场”罢了。
就在朱厚煜咂摸咂摸嘴巴、准备随便找个借口糊弄过去的时候,一阵嚣张的骂声突然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丢雷楼某啊死扑街!我平时最看不起的就是你们这帮徽商了!没银子还学人家装什么阔佬?”
二楼的某个房间里,一个白白胖胖、商人模样的男子搂着怀里的女子大大咧咧地走了出来。
他怀里的女子衣衫半解、隐隐露出一抹雪白的酥胸,女子害羞得直往胖子怀里钻,胖子嚣张地扭头往地上吐了口痰,指着对面的几个房间破口大骂。
“几十两几十两地在这喊、打发要饭的吗?我来教你们怎么做事啊乡巴佬!二百两!”
胖子此言一出、春缘楼顿时满场皆惊,不少女人被这个大数目惊得捂住了小嘴,连房间里的富商们也不禁皱了皱眉头。
二百两那是什么概念?普通农民辛辛苦苦种一年的地、到头来手上也不够三两银子,对方这是一把就洒出了普通人一辈子都挣不到的巨款啊,还只是为了个姑娘。
就这三两银子的收入,那都得是不用给地主老爷交租的自耕农,佃户的收入那就更凄惨了。
莫说攒下什么银子了,对租种的佃户来了,一年下来能吃饱饭、身上的债不加重就已经算得上是好年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