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顾明湘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上衣几乎都被血水浸泡,看起来十分骇人。
不过,小北这次终于长了脑子,主动为她再次开启了痛觉屏蔽,因此没什么感觉。
重新上药包扎好额角的伤口,天已经快亮了。
她从诊室走出来,看到倚靠在走廊椅子上的温廷泽,已经睡熟了。
顾明湘坐在他旁边,静静等了一会,直到他因噩梦又不安地醒来。
自从母亲出事后,他就几乎天天在做噩梦,梦见不好的事情发生,梦见失去了一切。
她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确认他醒来,温声说:“来都来了,我们去看看你母亲吧。”
少年恍然地点了点头,擦拭掉额头上渗出的冷汗。
电梯载着他们来到四楼,重症监护科室门口。
两人在门口做完登记后,被要求戴上口罩和防护服,才能进入病房中。
两人在走廊上肃肃站着。
搁着厚厚的玻璃门,她看到那个头发被剃光的妇人,面容憔悴不堪,身上插满了管子,正安静地躺在病房中。
“没有治愈的办法吗?”她深吸一口气,扭头问道。
温廷泽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摇了摇头。“省内省外的大医院都问过……各种方法都试过了,都是无用的。”
顾明湘回到他身旁坐下,隔着厚重的防护服,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他感到自己的手被一只软绵绵的小手坚定地紧握着,不由得心头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