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里的秧苗已经进入生长期,不用盯着灌水,隔三差五去看看就行。
这个季节没别的农活可做,听说挖葛根能卖钱,趁着农闲全家出动去山上刨葛根,每家每户都刨了不少。
其中要数李明亮和李晓勇家最先行动,看着门口堆着的葛根比人都高,有限犯愁,考虑是不是暂时停下来。
“儿媳妇,洛娃子说这事都谈妥了?”李兆陆问孙兰,末了又嘀咕一句,道“昨天下午我挨着逛了一圈,加起来得有4000斤上下了,再加上今天少说也得七八百斤,这要是卖不出去,明辉看病的钱得全搭进去,我说你们俩口子也真是心大,就任着洛娃子折腾。”
“爸,你就放心吧,洛洛昨天晚上回电话,说都谈妥了。”
“再说了,洛洛不也是您孙子嘛,他什么性格您能不知道。”
孙兰也没闲着,这些天跟着李兆陆上山,昨天接了电话知道事情谈妥,以她对儿子的了解,知道李洛洛不会在这事上说谎,倒也不担心。
只是有些生气,考虑等李洛洛回来要不要揍一顿,要不然还不得上天了。
李洛洛要是知道亲妈的想法,不知作何感想。
李兆陆也不多说,叹了口气,道,“哎,希望一切顺利吧。”
李洛洛下车伸个懒腰,舒展一下筋骨,这趟车坐下来浑身都要散架,好在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纪,也没啥大碍。
到家门口的时候,大门紧闭,进不去,也没带钥匙,只能转身去湾子晃晃。
接连几家都挂着锁,只有门口或多或少的堆着葛根,目测加在一起有个大几百斤,看来这几天大家都没闲着。
接着逛了逛,见李明亮家门敞着,直接抬腿进屋,刚进门,就吓了一跳,只见不大的堂屋中间,整整齐齐的堆满了葛根,散发着泥土芬芳,从外表是看去,还是新鲜的,刚堆放没多久。
退后一步,从侧面仔细打量,里三层,外三层,得有一人多高,好家伙,少说也有三千斤,着实让李洛洛震撼了一把。
作为地道的农村人,每天能刨多少他还能不知道?
突然觉得还是小看了农村人想要挣钱致富的决心。
李明亮刚提着洒水壶从门外进来,就看见一脸惊愕的李洛洛,本来准备给葛根洒水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下,招呼道“你咋回来了。”
这次李明亮倒是没有咋咋呼呼,本来他和湾子里的人一样盼着李洛洛早点回来,可是被撞见给葛根洒水增加重量,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我爸说,怕放久了不新鲜,让我时不时的洒点水。”
没想到李兆强还有这个头脑,怎么也没见混出个名堂。
见李洛洛不说话,李明亮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发怵,黑着脸说道,“这是我爸的主意,可不是我要这么做的。”
李洛洛无语的问道,“小叔,这些都已经撒过水了吗?”
葛根最主要的成分是淀粉,和别的农作物有所不同,如果是正常情况下洒水也没啥不妥,和李明亮说的那样有助于保鲜,关键在于刨的过程中难免损坏皮层,生水顺着破损处渗透进去,里面的葛根肉就会发黑,乃至变质腐烂。
一旦发黑不能用于生产葛根酒不说,甚至会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试想一下,生产出来的葛根酒黑不溜秋的,看着都难受,能卖的出去才怪。
听完李洛洛的解释,李明亮本就黑着的脸越发难看,“洛洛,那你说怎么办,这些都不能用了?”
李明亮越想越觉得难受,刨葛根这事他是最先知道的,也是他一个劲的怂恿父亲李兆强,拍着胸脯保证跟着李洛洛干能挣钱,这才有了全家齐上阵,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猪晚,没日没夜的刨,就差住在山上了。
按照保底3毛钱一斤算,这一堆起码3500斤,也就是说1050块钱,这要是因为洒水都报废了,他哭都没地方哭。
李洛洛摆摆手,“小叔,你先给我倒一洋瓷缸茶水,咋到你家水都捞不着喝的。”
从市里回来,还没来得急喝水,口渴的厉害,正好有现成的人指使,不用白不用。
李明亮垂头丧气的去厨房倒了一洋瓷缸茶水,递给李洛洛,茶水是早就泡好的,掺点热水就行,温度适宜,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打了个饱嗝,别提多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