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天已经黑了。
南乘风还在悻悻不已,出了统帅府,坐上马车没走多远,忽然停了下来。
“谁让你停车的?想死是不是?!”
南乘风骂骂咧咧地刚撩起了轿帘,塞北镇上第一大富商王贵便钻了进来,紧张兮兮地问:“大祭司,齐帅他怎么样了?”
“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别瞎问!”
王贵愣怔了一下,对于南乘风的不耐烦有些不满,却又不敢发作,只能讪笑道:“大祭司,我可是听了您的吩咐,请齐帅吃饭的,还在他的酒里……”
“胡说什么?!”南乘风暴喝了一声,神情瞬间变得阴森起来,“什么我的吩咐?什么酒里?”
王贵噤若寒蝉,伸手在自己脸上扇了一下,改口道:“是我失言了,大祭司莫怪。”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南乘风的脸色道:“小人听说齐帅在我家里吃坏了肚子,担心的不行,所以过来看看。”
南乘风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哼了一声道:“齐帅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因为吃了你区区一点脏东西就垮了身子。”
“再说了,有我在,齐帅自然是贵体无恙。”
“这……”
王贵差一点哭了。
黎南军这次北征,虽说大统帅是齐啸远,但太子殿下齐啸忠也是要作为偏帅随行的。
说不好皇上此举是为了增加太子的威望,还是监督齐啸远,但对于王贵来说却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他早就在筹划着如何巴结两位皇亲国戚,当然送给这二位的礼物还是要有区别的。
表面上看齐啸忠只是偏帅,行军打仗还要听齐啸远的,但太子殿下以后是要继承皇位的,齐啸远就算是再厉害,说到底还是臣子。
于是王贵处心积虑的给齐啸远准备了一把名家打造的长剑,给太子殿下则是投其所好,花重金求购了一匹汗血宝马。
孰轻孰重,自然一目了然。
十天前,齐啸远率先赶到塞北镇,开始调度各路兵马,做准备工作,王贵便开始活动,数次登门求见。
没想到这位北征军大统帅高冷的很,就一句话“军务繁忙,不见。”
王贵无奈,只能是等太子殿下来了之后再做打算,望眼欲穿地苦等了好几天,眼看着齐啸忠明天就要到了,准备上贡的汗血宝马却被人偷了。
王大富商气得差点吐血,咬牙切齿的把那个‘挨千刀’的马夫陈十一送进了死牢。
正在为贡品的事情发愁,转机却来了,随军大祭司南乘风忽然找到了王贵,让他宴请齐啸远吃饭,还给了他一些药,让他放进齐啸远的酒里。
怎么看都不怀好意,王贵当时就怕了,说他不止一次请过齐啸远,但对方不给面子。
南乘风冷笑,“太子殿下还没来,你就已经让人上报你打算献上一匹汗血宝马,可现在马丢了,太子殿下明天来了,看不到马,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欺瞒太子等于欺君之罪,不光要砍头,还是要株连九族的,你王家上下有多少脑袋够太子殿下砍的?”
王贵冷汗直冒,哀求道:“还请大祭司救我。”
南乘风拍了拍王贵的肩膀,“只要乖乖地按我说的去做,等事成之后,我保证太子殿下非但不会治你的罪,弄不好还会褒奖与你,你王家飞黄腾达也就指日可待。”
“何去何从,你自己看着办。”
王贵咬了咬牙,“好,就按您说的办。”
“只是……我去请齐帅,他要是不肯来,该怎么办?”
南乘风阴恻恻地笑,“齐啸远是个‘伪君子’,总是以爱兵如子的形象示人,如今北征在即,大军的补给尚未齐备。”
“你就说你打算给北征军将士捐赠十万套衣服鞋子,齐啸远一定会亲自登门感谢,到时候你顺水推舟,留他吃饭就行。”
十万套衣服鞋子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王贵想想都有些肉疼,但现在除了听南乘风的,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