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时逸倒没有什么得意,只是道:“告诉童彪了吧,先别动手抓人,等我到了之后再说。”
齐笑笑递过来一套新衣服,示意陈时逸换上,“抓住李东,就等于给你脱罪了,为什么不让我们抓他?”
陈时逸一边套上衣服,一边道:“我以前在王家的时候,见过这个李东,整天吊儿郎当游手好闲,听说还是个烂赌鬼,这次偷贡马很可能是输钱输急了眼。”
“开赌场的人个个都是人精,像收贡马抵债这种掉脑袋的事,不大可能会做。”
“你哥哥把城防管的这么紧,李东又不可能把贡马弄出城。想要把贡马卖掉变现,就只能找城里的人。”
他思索着道:“这个人敢收贡马,胆子一定不小,而且应该也很有钱。我只是有些好奇,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人。”
齐笑笑这才恍然,“所以你不让我们抓李东,是想通过他找到这个买贡马的人?”
“是啊,”陈时逸点了点头,“塞北镇就这么大,一旦李东被抓,这个人立即就会藏起来,弄不好还会把贡马杀了销毁罪证。”
“要是马没了,光抓李东也没什么用。”
齐笑笑愤愤道:“齐啸忠就是故意难为人,你不用担心,就算贡马找不回来也没关系,我让哥哥去跟他讲,一定把你无罪释放。”
听得出话语中的关切,陈时逸心里感到一阵温暖,“还是算了吧,齐啸忠最忌惮的人就是你哥,他要是去帮我求情,估计齐啸忠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正说着话,狱臣亲自来了,还带着一个和陈时逸体貌有些相似的人。
打开牢门,让陈时逸和那人换了一下,然后才道:“外边可能有人盯着,两位还是走侧门吧。”
不用问,这应该是出自齐啸远的授意了,找人临时顶替一下陈时逸,也是担心万一有别的人来了,发现牢房是空的,可就麻烦了。
齐笑笑道了声谢,带了陈时逸匆匆的从侧门出了监牢,一路赶往城东。
北征的行期将至,街道上不时有城防的士兵经过,好一番厉兵秣马的景象。
“我很奇怪,你哥到底给知县和狱臣什么恩惠了,他们这么不遗余力地帮忙?”
走在路上,陈时逸忍不住问了一句。
齐笑笑莞尔一笑,“我和哥哥刚来的时候,塞北镇西南有一伙儿聚啸山林的土匪,经常骚扰镇子。”
“衙门一直想剿匪,可人手不够,再加上都没经过训练,始终拿这些土匪没办法。我哥知道之后,直接派了三百人直接把这伙儿土匪剿了。”
“从那以后,知县和狱臣就对我哥感恩戴德,这点忙他们还是愿意帮的。”
陈时逸有些感慨,“原来是这样。看来做官的,也不都像是齐啸忠那么没德。”
“是啊,哥哥说这里的官员心还是正的,最起码关心百姓的,只是官微职低,有些事身不由己。”
两人说着话,已经到了李东的家附近。
齐笑笑吹了个响哨,童彪很快便从另外一条巷道里过来了,“千长,那小子回到家之后就再也没出来。”
“好的,咱们现在过去。”
快要走到李东家大门前的时候,陈时逸忽然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这感觉来的如此强烈,让陈时逸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他莫名地回头,却在不远处的屋顶上似乎看见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愣着干什么,快走啊,”齐笑笑催促了一句。
陈时逸这才收回了视线,跟着两人去了。
如果他再仔细一些的话,兴许会发现刚才他注意到的那团东西是个同样身穿着夜行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