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现在说还为时过早,于是陈时逸岔开了话头,“你今天不用在赌坊盯着?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了?”
翁三道:“今天是老爹的忌日。自打你成了咱家老四,还没祭拜过老爹,老娘的意思让我带你一起去坟前磕个头。”
陈时逸立即点头,跟着翁三从铁匠铺出来,提了事先准备好的祭品,顺着街道径直从北边的城门出了城。
通往悲凉关的官道平直且宽阔,各种装满了辎重的车辆缓慢地在路上前行,偶尔有骑着快马的信兵疾驰而过,掀起巨大的黄尘。
好一副车辚辚马萧萧的场面。
翁三今天没有坐马车,而是十分虔诚地步行,只是脸色有些阴沉,“老爹的坟离着官道太近了,天天有北征军从这里经过,每次看见都让人提心吊胆。”
“我就怕这些兔崽子不长眼,一不小心骑着马跑到坟地那边去,踩坏老爹的坟,还是要让人看着点才行。”
没听到回应,转头一看,发现陈时逸正呆呆地看着,一脸的神往。
“行了,走吧,每次一看到这些大头兵,就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你就那么想当兵?”翁三无奈地叹了口气道。
陈时逸这才缓过神来,言不由衷道:“以前想,现在不想了。”
两人顺着官道向前走了差不多二里地,然后折下官道,向西又走了五六百步,便到了翁家老坟。
“爹,我带着老四来看您了。”
翁三摆好了贡品,在坟前直挺挺地跪下,嘴里絮叨道:“我娘的眼睛就是老四给治好的。娘还让我告诉您,她现在多了一个儿子,心里高兴的很,让您在天有灵,也多保佑老四。”
说完先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打开一坛好酒,没有全都洒在地上,而是留了一些,自己喝了几口,剩下的递给陈时逸。
“按照咱们老家的习俗,和老人分酒能得到庇佑,健康长寿,你也喝一些。”
陈时逸先是学着翁三的样子,恭恭敬敬地磕了响头,然后才接过酒一口喝下。
祭拜完翁家老爹,两人一边说这话,一边往回走。
刚长了官道,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转头看去,一骑正从悲凉关方向带着烟尘向这边飞奔而来。
马上的骑士身上沾满了尘土血污,脏的不成样子,正不停地抽打着坐骑,发现了运送辎重的车队便急迫的大叫起来:“有没有军医?!有没有军医?!我这里有伤员!”
离得近了才看清他身后还有一个士兵,浑身是血,头颅低垂,身子摇摇欲坠,如果不是用绳子和前面的骑士捆在了一起,恐怕早就摔下来了。
陈时逸赶忙举起手,“我会医术!”
一声长嘶,那骑士在急切之下勒得太狠了,以至于那马重心不稳,直接摔倒了。
骑士和那伤员从马上滚落下来,都顾不上自己摔的头破血流,抱起伤员冲到陈时逸面前,“他是我们出关侦查的斥候!”
“快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