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东岳听完,也是一阵摇头,思虑再三,才道:“劳烦五师弟先回去照顾陈时逸,我去找小师弟谈谈。”
赫连石像是猜到了师兄的心思,脸色一变,“师兄该不会是想让陈时逸用玉虚池吧?那可是小师弟……”
文东岳没让他把话说完,摆手道:“先去吧。”
赫连石郁闷地叹气,转身离开。
崎云观掌教这才起身出了静室,向着后山走去。
主峰与后山之间并无栈桥,只以铁索相连,云雾环绕,向下看便是万丈深渊,直叫人胆战心惊。
文东岳走上铁索,犹如闲庭信步,很快便到了后山,所谓的后山就是一座孤峰,也是整个周岐山的最高处,站在此地环顾四周,便有一览众山小之感。
麒麟子白小亚此时正坐在地上发呆,看见师兄来了,颇有些孩子气地背过了身,还伴之以哼的一声。
文东岳哑然失笑。
二十多年前跟师傅把白小亚从山脚下捡回来时,他还尚在襁褓之中,师傅惊异此子骨骼清奇,便收为关门弟子。
师傅羽化之后,也是文东岳他们六个一直在照顾白小亚,名为师兄弟,实则和父子无异,白小亚和他耍性子也就可想而知。
掌教走过去在白小亚身边坐下,温和地笑,“陈时逸上山来了。”
“在哪儿?”白小亚刚才还和文东岳赌气,一听这话立即跳了起来,随即想起自己被罚了思过,便又悻悻地坐下了。
“还在生我的气?”文东岳笑着问道。
白小亚耷拉着脑袋,“师兄说过我们修道之人不应该打诳语,可师兄骗我,还是和那个许老前辈合起伙来骗我,你们骗我也就算了,可我也跟着你们骗了陈时逸。”
“我都不好意思去见他,就算我好意思去见他,他也未必会理我。他不理我,我还不能怪他,因为是我骗他在先,当然也不是我要骗他,而是你们先骗了我。”
哎哎小道士又开始喋喋不休,就连文东岳都有些头大,无奈地摇了摇头,“有些事情之前瞒着你,是担心你少年心性,沉不住气会坏了大事。”
“现在师兄详细说给你听。”
崎云观掌教神情凝重,缓缓道:“阴阳家的玄精丹,墨家的天机图,还有法家的无相面具,这三大神物,皆是千余年前的产物。”
“此三者中,天机图代表天,无相面具代表地,而玄精丹则代表人,很难说这是当初制造者的本意,但世事便是如此。就像世间有了土,便生木,木能生火,但又有水来克制,相生相克,循环往复。”
“说到底,还是因为有道在其中,为的就是个平衡。玄精丹,天机图,无相面具这三者也是如此。”
“这三件神物沉寂了多年,现在玄精丹现世,势必引发另外两者的复苏。许阁老身为道家领袖,深知不管是天机图亦或是无相面具,只要有其中之一出现,必将引起天下动荡,生灵涂炭。也是无奈之下,才来到了崎云观与我商议,让你去找陈时逸的。”
白小亚神情郁闷,“相生相克的道理我懂。师兄,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不是别人,非得是我去找陈时逸,他是那种待人很真诚,处处肯替别人着想的人,我不应该骗他的。”
文东岳看着小师弟自怨自艾的样子,很想说一句‘你又何尝不是’,但还是忍住了,积雪道:“的确,沉寂丹并非我崎云观所制,而是许阁老带来的法家秘药。”
“而且也并非像你告诉陈时逸的那样,即便是我,也无法为他解药效。”
“什么?!”白小亚像是被蜜蜂蛰了一样从地上跳了起来,“照您这么说,陈时逸他必死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