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进见此不禁失声而笑。
总归还是少年郎,刚才还是一番踌躇态度,转眼间又换了另外一种心情,让人觉得不管是王侯之家的少年,还是普通人家的少年,都有差不多的心境遇到喜欢的人儿,总会情难自禁。
“说起来,这也不算什么坏事,王爷已经成亲了,而且有了子嗣,如果小侯爷也娶妻生子,作为秦王府的老人又怎么会不欣喜呢?”
石进不觉有些感触,人年纪越大,便越容易回忆过去。也不知怎么了,他最近经常梦见年轻时,跟随在先秦王杨俊身边的情景,每每醒来,都发现自己老泪纵横。
“秦王殿下呀,老奴替您守着两位郎君长大了,少郎君早就已经袭承了您的王位,而且成长到了连老奴都看不懂的地步了,小郎君也日渐成长,他日泉下相见,老奴也能跟您交差了!”
石进激动不能自已,壮硕的身体矮了下去,单膝跪在地上,遥遥朝大兴的方向,表白着多年来一直陈放在心底的拳拳之心。
太原城内。
郡治的属官们终于松了一口气。
数月来草原备战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王绩与同僚们一起出了郡守府衙。
同僚们约定一起去喝酒,王绩年纪和官职都比其他人大,不便与他们一同前去,再加上自己也不喜欢热闹的场景,于是便和众人在府衙前面分手。
“郡丞大人,不与我们同去吗?”
就在王绩将要唤仆从驾驶马车回家之时,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王绩向后望去,才发现说话之人,乃是晋阳令刘文静,不由笑了笑,道:“原来是刘令使!老夫不胜酒力,比不得你们年轻人,你们好好聚聚才是正道,切莫因为我坏了兴致。”
“怎么会呢!”
刘文静谦虚了几句,再次邀请了王绩前去,怎奈王绩意志已定,只好目送其离开。
“令使大人”
王绩前脚离开,刘文静深厚忽然闪出一个人来,朝着刘文静行了一礼,才上前附耳对刘文静说了几句话。
刘文静眯着眼睛细听,听完那人的汇报,瞳孔不由缩了缩,望着那人的眼睛,反问道:“你是说跟云内城失去了联系?这怎么可能”
那人苦笑道:“令使大人,此事千真万确,小的怎敢撒谎!”
刘文静想了想,又问:“云内城传不出消息来,为何你不尝试混进云内城去?”
那人再次苦笑道:“小人试过了,但云内已经开启了城禁,非有河东郡兵印发的通行证,不得擅自出入,我便是想混进城内也没有办法。”
刘文静满脸疑窦,奇道:“怎么会突然城禁呢?”
“小人听附近一些猎户说,似乎是有一股鲜卑流寇袭扰云内城,所以才会有城禁,不过,此消息来源并不可靠”
刘文静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挥手道:“你先回去吧,我有事自会吩咐你。”
“是!”
那人朝刘文静行了一礼,几个转身便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奇了怪了,云内城为何开启城禁呢,难道当真是鲜卑流寇所致?”
刘文静漆黑的瞳孔里,闪过了一抹狡黠,静静在府衙前面站立了一会,然后缓缓吐了一口气,眼睛望了望天边,示意候在一边马车过来。
“令使大人,我们去哪里?”随行驾车的马夫开口问道。
刘文静想了一会儿,吐声道:“去城南盛隆街,明桂酒楼。”
车夫应了一声,扬鞭驾车而去。
而此时,城南的明桂酒楼,二楼的一张靠窗的桌子旁边,从草原返回没有几天的丑奴,正端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桌子上没有摆放酒菜,似乎是等待什么人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