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顺利进了城,把牛车放在相熟的店铺里面,然后带着吉安去了杂货铺子。
这一个月下来,吉安每两日就上山,积攒了十几件皮毛,有几件兔儿毛成色极好,通体雪白毫无杂毛。
“就是这间,里面的牛大叔原是咱们刘家村的,后来做起了皮毛生意就牵到城里来了,村里有啥毛货都往这里送。”春生带着她俩进了一间挺大的杂货铺。
“哦呀,春生来啦?”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正在算账,见有人进店,抬头一看原来是春生,立即堆起了笑容热情的打着招呼。
“哎,牛大叔,您这生意是越做越红火了!”上次春生来的时候杂货铺还只是一个铺面,现在都变成两个了。
“哈哈哈,都是托乡亲们的福啊!”牛大叔是个爽朗性子,“咦?这后面的丫头和娃娃是谁啊?”
“这是吉安,去年落户在俺们刘家村,那个是她弟弟,叫阿宝。”
“哦哦,我想起来了,你爹跟我说过哩。”牛大叔一拍脑袋笑道,随即悄声对着春生调笑道:“带着媳妇串门来啦?”
“牛大叔!您可别乱说!’”春生脸皮也薄得很,连忙打住了牛大叔的话头,他偷偷瞄了吉安一眼,她似乎没听见,春生安下心来又有些失落。
牛大叔是过来人一瞧便知春生的心思,他拍了拍春生的肩膀哈哈笑着,不再往下说省的春生真急了。
“这几件可少见哪。”牛大叔仔细翻着那些毛货,特意抽出那几件雪白的,如今京城里的贵妇最是喜爱这种雪白的兔儿毛。
算盘噼里啪啦一算,所有毛货加起来竟有五两银子之多,吉安知是村长的面子,感激的对着牛大叔笑了笑。
牛大叔此时不得不羡慕春生好艳福,这一笑,清风拂面,脸蛋是个极标致的,就是连那大家闺秀也比不得,而且这么多毛货还是这小姑娘一人捯饬的,可见是个勤快能干的。
三人谢过牛大叔便往城西的闹市走去,路上吉安跟春生说道要分开走,春生已经是个大小伙了,一听吉安的话音便知是有些姑娘家的物事要买,便不多说,蹲在闹市的牌坊下等着吉安。
吉安花了两个铜板给阿宝买了两个包子,到了药铺只说自己家里有人误食了山上的东西,吐血不止,此时挪动不得,许多大夫都不敢随意开药,吉安只好一家家的找。
终于有一家小药铺愿意冒险开药,但也收了吉安一两银子,吉安心疼的将剩下的银子放在怀中,然后赶紧将那几个药包塞进自己的包袱里面去跟春生汇合。
一来一去加上买东西花了将近三个时辰,回到家,日头已经斜了。
吉安谢绝了何婶的留饭,拉着阿宝一路奔向家里。
摸了摸床榻上的人,还是温热的,吉安心下松了一口气,去城里花了不少时间,她生怕叶青书中间断气走了。
照着药师的吩咐,把药煎了半个时辰左右,吉安端着药进了房内。
乌黑的药汁散发出阵阵恶臭,也不知那药师配了什么药,闻着就让人作呕。
吉安轻声唤醒了床榻上的人,好一会儿他才睁开眼,一双眸子黯淡无光。
“叶公子,我去城里抓了些药,但我不知是否对症,药铺里面的药师告诉我要以毒攻毒,给我开了这服药,你要喝吗?”阿宝每天都过来陪叶青书说话,吉安这才知道了他的名字。
叶青书以为今日她们出去了便不会再回来,想不到是给自己抓药去了,眼前的女子模样清秀,眼里满是担忧,阿宝也在一旁焦急的等着他回复,他还不懂喝下这碗药的意义。
叶青书虚弱的张开了自己的嘴巴,示意将药灌入自己的嘴里,他已经无法发出声音了,粘稠的血糊住了他的喉咙。
吉安端起药碗,徐徐的吹了口气。
“阿宝,帮我撑住他一会儿。”阿宝连忙跑到床头,用小小的身体垫在叶青书的后背。
二人小口小口的将整碗药喂了进去,阿宝的小脸憋的有些发红,看着姐姐将哥哥放好在床榻上,他好奇的问道:“姐姐,他喝了药就会好吗?”
“姐姐也不知道,我们明天再看看吧。”吉安捏着药碗仔细的看着叶青书的神色,也不知这药多久可以起效,只能听天由命了。
又是一夜无眠,直至鸡鸣声传来吉安才昏昏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