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全套防具穿在祝小乖身上几乎让人认不出她来,再次跟那两个警卫道谢后乘坐电梯目的明确直接上了顶楼的下面一层。
走廊整洁但在灰暗天色下同样黯淡无光,空气里全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尽头花盆里摆着她昨天悄无声息留下的两颗扣子,还是临时从军大衣上扣下来的。
这个时间隔离房中没有医生,只有顶层留着值班人员,身高限制下,祝小乖只有踮着脚尖儿扒门上才能看到房间内部的模样。
一路扒过来跟无数精神不太正常的感染者撞了视线,感染者被绑在床上一个个留着哈喇子跟要生吃了她似的,祝小乖却全程没什么表情。
她曾见过的感染者比这些可怕的多,满身冻疮裂开露出黑红腐烂的骨肉,眼睛耷拉着,虹膜泛灰,关节肿大撑破皮肤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毫无人类意识像一群饥饿的野兽。
他们是真的会生吃活人。
更可怕的是,祝小乖清楚得知道,他们那群面目可怖的野兽曾经都是人类,并且要压制心中的愧疚和不忍,用最快的速度将它们击杀。
一开始谁都下不了手,甚至光是想想都会对将来要做这种事情的自己产生偌大厌恶,这太正常不过了,所以昨天晚上,她才会问祝沉那个问题。
执行者只需要听从命令压抑自己的情绪和人性去完成任务,但决策者不同。
看完一整排隔离房,祝小乖走到尽头,顺手弯腰将空花盆里的扣子捡起,正要直起身,突然听到了身后走廊电梯门开合的动静,和带有回应的沉稳脚步。
危难之中许多年磨练出来的本能让她在瞬间就转过身直面来人,后背紧贴墙壁,双手掌心反扶着墙面随时保持可以随时发动攻势的姿态。
甚至因为紧绷都要忘了自己现在所展现给大家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