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冷静下来、回过身的时候,林安言已经离开了。
这样的话,她不知道听过多少遍。
这次回去,也不经意听到远房亲戚或父母的同事小声嘀咕。
“这孩子也太淡定了吧。”
“眼泪都没一颗,也是挺服了。”
“听说这么多年在外面也没怎么回来过,啧啧啧,白养了唉……”
每当这样的时候,陆一就会败给那些将自己紧紧包裹的刺。
不能反驳,不知道是因为不愿,还是不敢。
尽管心里在大吼,在尖叫,震耳欲聋。
她用力攥着手,指甲深陷在手掌的皮肤里,关节发白,牙齿也因为咬得太紧而生痛。
父母都是极好面子的人,对待他人和善又得体,也不曾有害人的想法,在亲朋同事中口碑极好。母亲更是温和又开朗,有她在的场合都常有笑声。
想来,他们唯一的不甘愿,便是陆一这个在他人眼里脾气极其古怪的孩子吧。
其实很多事情,只要哭便好。挨骂的时候,挨打的时候,被人误解的时候,吵架的时候,为难的时候,难过的时候……可是陆一总觉得,那样便输了。
“南南,我回来了……”陆一打电话给项南——这个她唯一可以称之为好友的女生。
第二句话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边就嚷嚷出声:“这么多天去哪儿鬼混去了!!!你不知道我们会担心么?你眼里还有你南姐吗?!”
陆一皱皱眉,把手机拿远一些:“那个……我想喝酒。”
那边静了差不多两秒钟:“等着!”电话便挂断了。
呼了一口气,陆一放下手机,继续收拾房间。她把最后几个外卖盒子装进垃圾袋的时候,电梯响了,是熟悉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