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树听了这回答先是一愣,但看晏宁一脸的坦然自若,又公事公办的表情。她也瞬间明白了他的顾虑。
他是在提醒自己,她是夏千树,但又不完全是从前的夏千树。现在的夏千树不再是晏宁的小助理,而是刑部尚书的嫡女,有着的位高权重的父亲和兄长,即便她无官无职,她存在的本身便带着立场。
同样,晏宁作为花翎卫,是皇帝的心腹,皇权真正的守门人,他也有他不能为外人道的立场。
但即便如此,面对刚穿越过来的自己,晏宁也将选择权交给了自己,给了他同前世一般的信任。
夏千树笑了笑,眉间透露出了然的神色,她眼睛灵巧地一转,又抬眼看向晏宁语气轻松地道。
“我自然是替我自己问的,而且我不白问你的,我用我的消息和你交换。”
这是一场合理的心理交易,交易双方台面上的交易物品是信息,而实际交换的是彼此的信任。
“你的消息?”晏宁显然为夏千树的话吃了一惊,“你一刚穿过来的人能有什么消息?”
“要不怎么说重要的角色都是的压轴登场呢。”夏千树一脸臭屁的样子,“像我这样的,放小说里的一定是主角儿。”
“呵——是吗?”晏宁轻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与无奈。“你倒说说你是消息是什么?”
这一刻,夏千树的表情和声音几乎同时沉了下来,看向晏宁的眼神也没了刚才的嬉笑。
“原本的夏千树是被人故意推到水里的。”
“你说什么?!”
晏宁听这话也是吓了一跳,“你确定么,会不会是船上太过拥挤,推搡得厉害了?”
夏千树的斩钉截铁的摇了摇头,“不会,我确定我就是被人推下去的。”夏千树一面回忆着,一面用第三人称的方式叙述道。
“当时的夏千树和芙蕖在船尾吹风,多数的官眷在船头看湖心表演的,花翎卫的人还没有上船,船尾很僻静几乎没有什么人。芙蕖因为怕夏千树冻着,便回船舱披风。可就是这个空档,她被人狠狠地推下去了,用力之大,我很确定他就是要夏千树的命!”
“所以,你就是那么穿过来的?”晏宁问。
“是。”夏千树点了点头。
晏宁听到这里沉默了,晃了好一会儿神,眼神里除了担忧,一股森冷之气也悄悄泄露出来。
“主任?”
夏千树叫了他一声,晏宁才回过神来,他双唇微抿,上槽牙和下槽牙轻轻地摩擦了一下,才又开口道。
“小夏,那日花翎卫在游船上搜捕的是蓝氏余党。”
“蓝氏余党?”夏千树皱了皱眉。
“前禁卫军首领军蓝田——是先太子一派的人。蓝田的独女又是先太子妃。先太子薨后,蓝氏一族扶持皇长孙继位。皇上兵变成功之后,蓝氏充军的充军,下狱的下狱,几乎全马不留。”晏宁解释道。
夏千树又忍不住捧哏起来。“一朝天子一朝臣,国丈变余孽,这蓝氏一族的人生还真是大起大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