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林丁丁还得局部拯救一段时间,他又去打了两盆热水,兄妹俩继续坐在调料箱子上泡脚,这大冷的天,除了泡脚,还有更舒坦的事儿吗?
其他人倒是有的,比如
看血脚掌!
李奎勇扭过脸,凑到何小嫚耳边,轻声道:
“她那脚,没你的好看!”
何小嫚的耳朵边儿又红透了,她羞耻的攥紧了脚趾,并把一只脚丫藏到另外一只下面,可上面那一只却无论如何藏不住了,只好结结巴巴的说:
“哥你你别瞎说!”
李奎勇认真的说:
“真的,我跟你讲啊人类的脚分为三种,这第一类是希腊脚,第二根脚趾最长。第二类是埃及脚,大脚趾最长。第三类,最为罕见,并没有特别突出的脚趾,大脚趾就不很粗大,五根脚趾均匀的缩减成一个弧度,是最适合跳芭蕾舞的脚”
何小嫚瞧瞧探出脚趾,看了一眼,又迅速缩回去:
“那么,我是罗马脚?”
李奎勇笑道:
“对啊,那可不又罕见,又漂亮?”
何小嫚害羞的笑了笑,歪着头想了想,不确定的说:
“林丁丁是希腊脚吗?”
李奎勇道:
“是啊,你看她第二根脚趾,比大脚趾长出来一截儿,穿鞋都不太方便,要么穿大一号的,要么穿了小鞋得蜷起来我估摸着她就是穿了小鞋,女孩子谁愿意穿大鞋呢?所以,这一路老是蜷脚趾跟鞋作斗争,那才磨出了十多个血泡来!”
何小嫚无声无息的笑了起来,原来自己也有比林丁丁这种掌上明珠还美的地方,害羞的脚趾一根根的舒展,被热水烫得发红,整整齐齐的排在水底
射击训练开始前,简副科长过来请示。
说需要选了两个警戒哨兵,站在靶场最外围,防止老乡进入被流弹误伤,初选的名单是刘峰和萧穗子。
刘峰是志愿的,他一向如此舍己为人,况且在野战军混了几年,早不稀罕打靶了,索性省下过枪瘾的机会给其他人,萧穗子则是被大家一致推举,因为她的射击一般算不出环数,子弹从来就没上过靶子,大家怕她拖垮集体打靶成绩
李奎勇想了想,说道:
“让去年打靶成绩最好的男兵把萧穗子换了,越是不会打的,才越需要练,成绩算个屁!”
简副科长溜了,文工团从来没把拉练当回事儿,他们的使命在舞台上,至于扛枪上战场这种事儿,想都没想过
文艺兵都上前线了,那战局得多恶劣?
可惜百密一疏,忘了新任科长是个侦察兵兼飞行员,似乎还是战斗英雄,光一等功就好几个呢!
在他这儿,能打马虎眼吗?
去年打靶成绩最好的男兵叫陈少俊,长得像大姑娘一样漂亮,一对飞飞的眼角,长睫毛打扇子似的,嘟嘟的嘴唇,化妆时还比女兵涂的口红都要艳,绝了。
这货不情不愿的甩着胳膊肘跑来站岗了,大腿夹得那叫一个紧,小腿甩得那叫一个开
李奎勇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踏马真是奇人自有天相,这种货色都能打到第一名去,不知道是文工团的光荣还是耻辱?
赶紧逃离,背着手偷偷溜进了靶场。
远远看着充当教官的野战军老兵在那装模作样的指导佳人们瞄准射击。
这种动不动就面红耳赤的丘八,简直是在撩拨这群小妖精的初级技能包,于是在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中,教的不会教了,学的也不好好学了,莺莺燕燕的环绕中,那些老兵连枪该怎么拿都忘了,一个头两个大,场面非常混乱
李奎勇铁青着脸,怪不得女兵的射击成绩从来就没好过,原来是这么教出来的,都踏马练的这种射击?
混乱中,晴天一声霹雳:
“教官出列!”
被妖精们抢走的“师父”魂兮归来,一个个顶着大头跑出来列队,李奎勇冰冷的眼神从他们身上扫过:
“能不能教?”
“能!”
“怎么,见了女人,浑身都软了吗?”
“”
“大点儿声!”
“能!能!能”
李奎勇冷冷的道:
“全体都有,俯卧撑一千个!这是替你们不听话的女学员受的惩罚,以后她们要是因为不会开枪死在在战场上了,这就是她们的教官预支的哀悼”
此起彼伏的喘息声响起,佳人们噤若寒蝉,既内疚又心疼的看着汗如雨下的教官们。
这个阎王爷太狠了!
背着手走到何小嫚身边,小丫头站得笔直,隐晦的朝她眨了眨眼睛,她越来越像个正常的女孩儿了。
李奎勇高声道:
“萧穗子,出列!”
萧穗子吓得腿都软了,她分明并没有参与之前嬉闹,就在那看着而已,这个阎王爷怎么盯上了,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强撑着走过来,意外的是那魔鬼却只是淡淡的说:
“三年的老兵,连个靶子都上不去,居然还被内投去站岗了?你这日子混的今天我亲自教何小嫚和你,好好学!”
萧穗子一愣,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见何小嫚在对面使劲儿给她打眼色,这才后知后觉的补了句:
“是谢谢科长!”
枪声从一开始的一声两声,逐渐开始密集。
从下午一点一直持续到四点,陈少俊已经从站岗切换到“跳岗”,为了脚不在这三小时内生出冻疮,他把舞蹈课的小跳组合挪用到此时,两只眼睛早就失去了警戒
忽然“啪”的一枪,一颗流弹擦着他头顶的榆树梢飞了过去!
陈少俊吓了一跳,扭过头就看到一个驼背老太太,她似乎挂了彩,嘴里还哼唧着,就开始往下瘫,最后黑眼球没了,眼皮夹缝里只剩两线灰白
我尼玛,这老太太啥时候进来的?
陈少俊一阵阵天旋地转,正要“适时”的晕厥过去,就被人从地上拎起来,一张白脸映入眼帘,两腮赤红,嘴吐蒸汽:
“你怎么回事儿?!怎么把老乡放进靶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