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拿绳索、一人搬条凳、一人执棍棒。
阮大娘哭喊着求饶,史进听了嫌烦,命人用帕子堵住了她的嘴,按下结结实实打了五军棍。
林汝行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然演变成武召王亲自替齐宣侯府抓了家贼。
“王爷,张奇既然是被人怂恿,又挨了三棍,也算得到了训诫,不如此事就到此为止吧?”林汝行见缝插针继续替张奇求情。
祝耽手里摆弄着一个荷包穗子,不紧不慢地说:“本王听闻郡主在蕲州时便颇有才名,料想金银这些俗物郡主是不稀罕的,如今受封在即,郡主的安危是顶要紧的,所以本王才命史进全力缉拿张奇,想给郡主送份大礼。”
林汝行心里呐喊:谁说我不喜欢金银的?我就喜欢这种俗物!
车夫失踪就失踪了,我再寻一个便是,这算哪门子大礼?
嘴上却说道:“呵这份礼确实很隆重,谢王爷费心了。”
祝耽指了指张奇:“既然郡主求情,那我便将此人带走了。”
林汝行不悦,口口声声说是给我的赏赐,怎么最后还要把人给你带走呢?
“这王爷一个车夫而已,您带回去能有什么用呢?”
祝耽似笑非笑:“自然有本王的用处。”
张奇也吃力地抬起头冲林汝行说道:“小的愧受郡主一番心意,王爷他不会为难小人的,若有机会定当报效郡主的救命之恩。”
林汝行同情地看着他,你被他带回去有没有命留着都不好说,还提什么报恩呢?
可是武召王跟张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也没别的办法。
只要任由祝耽的人将他又原路抬了出去。
祝耽冲二夫人颔首说:“告辞。”说完看了林汝行一眼,转身便离开了。
林汝行还在担忧张奇被祝耽带回去的下场,被橘红提醒了才小跑赶出去送这两尊大神,一直到他们消失在巷子尽头。
路上,张奇扶着腰忍痛说道:“多谢王爷不杀之恩。”
祝耽在马车里回了一句:“还是谢郡主替你求情吧,若她今日不拦着,你这二十军棍挨定了。”
“郡主良善,但若是王爷想打草民,郡主是劝不住的。”
“把你的聪明以后用在替本王做事上就是了。”
张奇点头应下。
“哎呦!你慢点!天杀的张奇,直娘贼下的蠢货来诬陷老娘!”
阮大娘趴在炕上,谢大姐一边给她敷药,一边听她骂人。
橘红走进来:“二夫人有令,敷完药就让你离开侯府。”
“我、我这哪还能下炕?橘红姑娘,你去给二夫人求个情,好歹让我将养几天,能走动了再出去吧。”
橘红怒斥她一声:“就你这种吃里扒外的奴才还想将养几天?今儿落日前立马走人。”
橘红走了之后,阮大娘咬着牙关恨恨说道:“害她差点被撞死的张奇,她三番五次向王爷求情,我不过是在三小姐院里捡了个发簪子,整整五棍啊!她都没吱一声!”
谢大姐停下擦药的动作:“你偷拿主子的东西,任哪儿说得过去?你还有理了?”
阮大娘心里有火撒不出来,便大骂谢大姐:“你个憨货懂什么?才当了几天家使奴才,就认了祖宗了?”
谢大姐干脆将药瓶一搁,不再管她,转身出去了。
阮大娘又在炕上趴了一会儿,然后忍着痛收拾好东西,拖着火辣辣的大腿一步步挪出侯府。
“呸!”
她朝门口啐了一口唾沫,一瘸一拐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