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还需要多久。”“那就要看大皇子你的意思了,我们都只是推波助澜的而已,你应该清楚,你在犹豫。”
他确实是在犹豫,闻人泉是杀了自己母亲的凶手不假,可同时也是养自己到大的父亲,虽然中间隔着母亲的事,但这么多年的教导也是真实存在,原本坚定不移的心,在这时也开始动摇了。
面前的小公子看出了他的心思,这种事情不好多说什么,但是他也有自己的目的,修长的手指在桌案上敲了两下,这才幽幽开口。
“这件事你不做,自然有人会做,而且你知道的,我们不动手是不想接下这么一个烫手山芋,是嫌弃,不是怕。”
“他养你到大不假,但是你要明白,若不是你想要巴结他从而和母亲过上好日子,若是你甘与我在角落里苟且,你的母亲不会是当初的下场。”
“你将自己心中的愧疚都变成了对闻人泉的恨,现在你动摇了,那你告诉我,这一切的根源你又要找谁清算?”
看闻人云硕听进去了,小公子抿了一口茶又道:“且不说现在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算是还有转还的余地,带他恢复,依旧要想办法防着你,直到嫡子出生,长大。”
四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闻人云硕站在原地一动未动,终是扮作小公子的郑月夕开了口,只说了一句:“机会只此一次,当初皆是阴天而起,便该因他结束。”
闻人云硕走了,临走时很认真的看了她好久,什么都没说,但面上已经恢复了初见时的一脸坚定。
郑月夕心情有些复杂,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撺掇一个儿子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是不道德的,该受到谴责。
可是他不得不这么做,就是曾经在宸王府时二哥哥和帝焕宸劝她时说的,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世间对错,谁说的清呢。
若不是因为他先用长眠花祸害一城百姓,又怎会有今日自己撺掇他的儿子杀了他一事,说到底,都是立场不同罢了。
若单说自己今日行径确实不妥,可若说是自己为了一城百姓报仇只要他一人性命,已经算的上是仁慈了。
也多亏了闻人泉眼里这宝贝一样的江山对于余庆来说不过是个填不平的无底洞,若要是个好地方,她也不能保证还要牺牲多少人,这世间又要因为他增加多少亡魂。
这样便是最好的结果了吧,一边想着一边往前走,不知不觉得,自己竟然走到了二哥哥的房门前。
从小习武让她养成了一个好习惯,就是在自己越是心不在焉时,走路便会不由自主的提起气来,防止敌人发现,也为了方便危险来临时以最快的速度躲闪。
二哥哥的房间烛火通明,不知为什么这么晚了他还没有睡下,耳聪目明的她站在门前不远处,可以清晰听到里边说话的动静。
“他们都以为我人在外面对京城的事情知之甚少,更别提是在将军府特意隐瞒之下的事情,更是无从得知,事实又是如何呢?就是这样瞒着,我不还是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