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在这些人身上找不到什么线索,周楠并未多言,看了正在想事情出神的司徒彻一眼,便俯身回了马车内。
“贾公子可有受伤?”
面对郑容关切的目光,司徒彻茫然地摇摇头,一旁的邱埜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经过,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环视一周,果然发现侍卫们鄙夷轻视的眼神,这队伍中她和邱埜都是公主养的小白脸面首,可不会武功还要公主保护的,却只有她一个人。
司徒彻默默回到了马车上,一个人回放着方才突如其来的情景。
周楠拿着那份假奏折沉思,她有一事并未告诉司徒彻,吏部尚书王大人将名单给她后,不久便因病归西了,王大人已是古稀之年,身体也算不得好,这事儿本来也不奇怪,可她还是留心了。
看来这「携款潜逃」是个幌子,那个人也瞒了她不少东西,真相到底是什么,恐怕只有到南阳县才会知道了。
这一路司徒彻沉默寡言,哪怕是到了落脚的县城,住进了客栈也是如此。
对于山贼土匪的说法她是不信的,哪里来的山贼会笨到以卵击石,去劫禁卫军的车呢?恐怕他们只是被人利用混淆视听的工具罢了,她记得那两个围堵她的人功夫尚可,一看便知是受过特殊训练的杀手,对方来意不善,显然是冲着她来的。
“贾公子,你一个人住能行吗?”
“可以”。
话音刚落,她就听见一阵哄笑声,若无其事地拿着行李上了二楼的厢房,在她的房间,左边是周楠,右边是邱埜,郑容这样安排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邱埜的不满写在脸上,这明显意味着贾云庆与公主的距离更近,南下之事已经将他对贾云庆的厌恶流露无遗,他也不用藏着掖着了。
一起用过晚膳后,司徒彻回了房间,之后再也没出来过,蜡烛也早早地熄灭了。
这让人不禁有些担心,郑容隔着门问她是否身体不适,司徒彻应声道没事,声音中气十足。
半夜三更,一缕白烟缓缓飘进了她的房间,床上的人一动不动睡得香沉,片刻后,门上的横栓掉落,黑影轻手轻脚地靠近床边,暗夜中闪烁着细碎银光,却并非月色,而是一柄冰冷的匕首。
将匕首快速准确地刺进心脏的位置,黑影愣了一下,一只手比他反应更迅速地掐住了他的咽喉,原来床上只是用衣物堆叠的人形枕头。
“谁让你来的?”
那人被她掐得透不过气,匕首也被她夺去,全力挣扎了一阵无果,只得发出呜呜的声音,表示有话要说。司徒彻稍稍松了手,将匕首抵在他喉口,又拉下了他的面罩,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是张陌生的面孔。
“说”,
贪婪地呼吸了几口,那人猛然一声大喊,却只发出了一半的声音。
大家都睡得浅,又是习武之人,纷纷被那半声叫喊惊醒,聚集在司徒彻的房门口,只有她的房间仍然一片漆黑。
“刚才是贾公子叫的?”
郑容披着外套提着一盏灯有些担心地问道。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罢邱埜破门而入。周楠皱了眉,再怎么说房内的人也是女子,这样贸然闯入实在是不合适,然而事已至此,她只好也跟着进了房间,屋里一切正常,床上的人被他们吵醒,整个人裹在被子里还有些迷糊,
“怎么了?”
“你房里传出奇怪的声音”,
邱埜冷冷说道,又在她房间打量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我不知道”,
她往被子里缩了缩,似乎有些害怕,
“刚才睡着了,没听见什么声音”。
周楠微微耸了鼻子,空气中浮动着残存的迷魂香,又见床上的人一脸无辜,抿了抿唇,算是安慰,
“没事就好“。
等他们都离开,司徒彻把床顶上绑着的人放下来,那人的喉道上被划开一道口子,有血沫不停地渗出,他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双目死死地盯着司徒彻,眼神狠绝。
“上次你们来试探我的武功”,
冷冷地看着那人不停地抽搐,她早在第一时间就检查过了他的舌下,十分肯定地说道,
“这么有把握将我一击致命,连毒药也不提前服,着实没有一点杀手的专业素养“。
她钳住那人的下巴,力道几乎要把那里的骨头捏碎,床上的人双手死死扣住她的手,妄图挣脱,
“你的主人是谁,与邱埜有何关系?”
那人猛然瞪大了双眼。
得到了答案,司徒彻毫不手软地了结他,本来也不寄希望于从这种死士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江平县的案子现在明面上是公主在查,对方怎么也没有理由怀疑到不会武功的贾云庆身上,只有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