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晴川被冉浩廷一直拉离茶棚好远才慢了下来:“喂,你们为什么这么怕那三个女的?我刚才说的是实话嘛,谁叫她们穿得这么性感?居然还怕人家看,这我倒是稀奇了。”
冉浩廷求饶似地叫道:“田公子,这各族有各族的禁忌,彼此互不相犯,是为尊重,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公子如此赤裸裸……如此明目张胆,一瞬不瞬,是否也太无礼了些?”
冉路远也赶了来,喘息着接口道:“你无礼也就罢了,人家骂你几句,你受着就好了,何故还要去问人家是何意思?”
冉浩廷道:“而且还说了如此多的,犯禁的话,你可知道,她们是什么人么?”
“什么人?不是苗族人么?”
“她们是旮弄人,旮弄人又分为短裙苗和长裙苗,她们是属短裙苗的一枝,也叫住在高山的嘎弄人,平素从不与人来往,此次却不知道为何下了山?”
“啊?还有短裙苗啊?难怪她们的裙子那么短,都短到……。”短到什么,她居然都形容不出口。哈哈!田晴川好一阵笑得内伤。
冉路远道:“公子,这短裙苗最忌别人看她们的短裙,下次看到她们,你切记,不要盯着人家的裙子看;还有,所以,千万不要惹她们,若与人生了嫌隙,她们会一直记恨在心的。”
好不容易忍住——“我又不怕她们,难道还怕她们记恨不成。”
冉路远有点对她无语了:“公子,你知道为何大家一看到她们就怕么?”
田晴川:“她们泼辣,不讲道理。”
冉路远道:“这只是其一,另一原因是因为她们会蛊毒之术。”
田晴川露出惊奇的表情:“蛊毒?她们居然会下蛊毒?以前只听过,没有亲眼目睹过,如有机会,定要好好去了解了解。”
冉氏兄弟互望一眼,心里充满了担忧之感。他们兄弟乃饱学之士,原本对天下之怪事,本无好奇,可是对一个不懂得怎么收敛自己说话的人,并还常常暴惊人之语的人,竟然产生一种无力感。
此去播州,不知道田晴川这张嘴,会惹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如果说此前冉家兄弟对她是田家公子的高冷身份还保持着一抹敬意,此刻他们就有些怀疑此人是不真的田家公子了。从小生长在这块土地的人,这些是最起码的礼仪和常识,如何会不懂呢?但又联想到:听说田公子行事总是出人意表,为了一个姑娘离家出走,想必这行径也真正是有点离经叛道了。
“唉!”两兄弟不禁摇头叹息。
田晴川刚刚对蛊术升起来的好奇感,看到兄弟俩的表情时,一下子就灰飞烟灭了。
“田公子,你就在此等我们一下吧。”冉氏兄弟垂着头往前走去,小镇口有一块平整的草坪,紧挨着官道,平时有需要马匹的旅客都会到这里买马或雇马车。田晴川点点头,走到官道旁边的一棵槐树坐下等候。
这里的马匹品种不良,瘦弱,五百匹中看能否选出十匹好马。是以卖出的马,价虽优,但品种极为低下。
最后冉家兄弟只雇到一辆破烂的马车了路。赶车的是一个穿得极为寒酸的黄姓老头,年约六十岁的光景,身材瘦小,身手却极为矫健。赶起马车来,也极为老练。这黄车夫极为擅言,一路不停地东拉西扯地讲着赶车路的所见所闻。
田晴川听他见闻不俗,心念一动,便询问花背虎的事情。
一提到这花背虎,黄车夫就叫起苦来,说:“公子们,你们有所不知啊,这花背虎也是近年崛起的人物,这附近多地村庄都遭受过他们的洗劫,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官府也多次派兵围剿,可是这青山里乃播州与思州交界之地,这播州剿他,他就窜往思州境地,思州围他,他就窜往播州境地,竟然是一时拿他没有办法。”
田晴川问:“那为什么播州和思州不共同围剿呢?”
黄车夫回头看了她一眼,似乎觉得她这话很是天真的样子,道:“公子难道没有听过‘两广岑黄,思播田杨’的话么?思州田家和播州杨家虽是姻亲,但却无时不想吞并对方,又如何能够合计剿匪呢?他们为了扩充自己的力量,无不想拉拢,收为己用。更何况这两境之地还活动着一个红绫教,不服官不服管,已叫田家和杨家头疼万分了,哪里还有精力去管花背虎。”
“这红绫教是什么教?难道以田家和杨家的势力还会怕他不成?”田晴川故意试探问道。
黄车夫道;“这红绫教虽然是江湖帮派,可是作的事情却远远比花背虎要厉害数倍,他们不仅打家劫舍,就连官银也要抢,所以江湖又有‘红绫一出,退避三舍’的话,只要是红绫教一出现,江湖帮派,都得避而远之。”
田晴川听得很是火冒,想不到古代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出现,不由得怒声骂道:“好一个红绫教,简直是老百姓的祸害。”
黄车夫却笑着摇了摇头道:“公子这话却错了,红绫教虽然名声不好,但在老百姓的心中,却又是极好的。”
“啊?这又是为什么?”
“红绫教虽然打家劫舍,抢夺官银,可打的是豪强富户,济的却是受苦受难的普通贫民,是以在老百姓心中,红绫教的名声极好。”
田晴川不由得目瞪口呆:“居然有这样的事情?”
“这一带的许多老百都极为拥护红绫教,把红绫教当成自己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