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她话音一落,大家哄的一下笑了起来。都觉得她那个“古代”一词说得极是可笑。
杨问面不改色笑道:“我播州女子自古大方奔放,纯朴自然,敢爱敢恨,似田公子这般风流人物,走在街,应该没有受到侵扰吧?”他三言两语,把局势倒转,倒说得是田晴川被播州女子调戏了一般。
田晴川微愕,一时没有想好怎么回答。
却听那戴面具的青年轻笑一声道:“少将军说播州女子奔放,在下今日也算在斗武场开了大大的眼界,亲眼见到一名女子爬墙树,在百男子面前撸脚挽裤,与男人争强好胜,缠斗不休。”
杨问惊道:“还有这样的事情?”转头看向身后另一桌坐下的紫服公子道:“梦伦,这是怎么回事?”
紫服公子娄梦伦忙起身回道:“回少将军,确有其事。”于是将今日斗武场女子出现的经过一一讲了。下面有见过的人附和道:“少将军,那女子可真是厉害,如果不是娄公子拦着,我看……哼!哼!”眼睛转向坐在角落的背着弓驽的三个汉子,露出轻蔑之色。
原来那三个像猎人打扮的汉子也在此,独坐于一僻静角落里,是以刚才田晴川并未看到。
那三个汉子中的一个听了,霍地站起身来,猛的一拍桌子道:“你此话何意?你看如何?”
那人也一拍桌子,叫道:“你凶什么凶,你们三人合打娄公子一个已教老子看不惯了,还被一个女人连败两招,若不是娄公子相阻,只怕此刻你们已然拜倒在那女子裙下做奴隶了。”
那三名汉子,原本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可是此刻却露出极为愤怒的神色,脸部肌肉不停地收缩着。那汉子一探手,背的弓驽羽箭已然在手,搭箭拉弓,一气哈成,对准那人面门就是一箭。
那人没想到对方说打就打,原本隔着几张桌子,也是想着距离远,对方就算发作也耐何不了自己,想不到,一支羽箭就奔着面门来了。慌措之间,来不及反应,往桌下一躲,他倒是狠狈躲过了,可眼看那箭就要射到后面之人的后脑,那人丝毫未觉,犹在吃着菜,脑后生风,只听“当”一声响,一支羽箭落在身旁,顿时吓得一哆嗦。
“妈的,又不是我说的,为何射我。”那人回过神就要操刀前。
“各位。”一声冷喝响起,坐娄梦伦身旁的冷面男子站了起来,他收回手,似乎刚才打掉羽箭的,就是他。他这一声喝虽小,钻入众人耳中,只觉得耳膜轰轰作响,显见内功之深厚,不同凡响。
“各位还是请坐下用膳吧!多余的精力请用在明日的择贤会,否则众位也对不起少将军的这翻盛情款待啊!”冷面男子冷声道。
众人见他露了这一手,无不惊骇,要知道,刚才那一箭,真是快如闪电,如果不是在提前有备的情况下,谁能如此又准又快地击落羽箭,而不误伤他人。
其中更为惊骇的,要数那射箭的汉子,他一向对自己的箭术极为自负,哪知道这一箭射出去,却被人家抬手间就击落于地。
最先说话那人道:“谢教头说得极是,受教了。”一抱拳,坐下。
田晴川也吓了一大跳,她想:万一他手劲稍偏,那箭就射到其他人脑袋去了,好险。此人武夫真好。听人叫他谢教头,不由一愣,难道他就是杨小润口中说的播州军人人惧怕的谢教头?
杨问面不改色,微笑道:“江湖英雄,果然个个血气方刚,若是用在战场之,岂有不胜之理。”再端杯转向众人道:“各位英雄,请!”
众人再次举杯同饮。
田晴川借喝酒之机向那戴着面具的男子打量,心想:这人刚才说的话,似乎是冲我而来的?难道我什么地方让他窥破玄机?已经知道我是女人?
那戴面具的男子似乎知道她在偷偷看他一般,目光扫过来,迎住了她的目光。
田晴川忙垂下眼敛,装着放下杯子。
只听杨问突然叹息道:“可惜了,如此能人,却是一女子,要是男子,定要不拘一格,招入军中。”
众人见他爱才之心甚厚,无不心潮澎湃,敬服不已。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整个宴厅中,你敬我,我敬你,乱如粥沸。
楼下突然奔来一人,附耳向杨问说了几句,杨问便借机有事处理,嘱冷面男子谢教头在此压阵,他则带着娄梦伦和田万离席而去。
杨问一走,整个楼,喝酒划拳,猜拳行令,哄闹起来。便有不喜热闹的人,三三两两下楼告辞而去。
田晴川和冉氏兄弟下了楼,往别院走。三人沿着寂静的街道,缓缓而行。冉氏兄弟却一路长嘘短叹。
田晴川知道他们兄弟俩定是在纠结是否入川的事情,是以没作声,她在思索,这一路之,她与冉氏兄弟同行,对他们淡泊名利之心虽然敬佩,但却也存着不同之见解。她想这入川即像出征,这古人在出征面前,还徘徊犹豫着,还有选择的权利,也真是让人费解了。如果是在现代社会,在国家面临着战争或者灾难之际,组织一声令下,谁敢违令?八年前震惊国内外那一场病毒疫情,一声令下,尚且不算军人的医生护士披甲阵,投入了紧张的战疫之中,更何况是军人。军人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服从命令。
快走到别院门口时,她才抬首问道:“两问冉兄,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不当问?”
“田公子有话请尽管讲。”冉氏兄弟也停下了步子。
“你们说,人活于世,为了什么?”
冉氏兄弟互看一眼,不知他此话何意,想了想,冉路远道:“个人有个人的追求,所求不同,所活在世,自然也有所不同。”
田晴川点首:“不错。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理想,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追求,可是你们俩想过自己的理想是什么吗?”
“理想?”两人一愣:“何为理想?”
田晴川:“理想就是人活在这世,这辈子最想去实现的事情,比如有人想天,有人想入地,有人想发明很美丽的烟花,有人想去全世界旅游,有人想成为很伟大的文学家,有人想成为为人民服务的公仆……”说到公仆的时候,她突然拍了自己的嘴巴一下,住了口,这不知不觉又把现代社会那一套带了进来,还人民公仆,直到现在还记得自己警察的身份,唉!
冉氏兄弟一脸迷茫:“何为‘为人民服务的公仆’?”
这个解释起来似乎就更长篇大论了,田晴川想了想:“所谓为人民服务的公仆就是——”她一想,不对,这样解释起来,更长了,又思索了一下道:“有一个疆域很广的国家,它的北方一年四季都处在冰雪之中,但有这样一群人,他们为了国家不被外敌入侵,长年在冰雪之中站岗放哨,只要有外敌侵入,他们就会舍了性命与之搏斗,因为他们的信仰就是保护国家,保护百姓。”
她说这翻话时,联想到了自己所处的祖国,想到了自己服役期间的那些辛苦和汗水,越说到最后,越热血澎湃,激情满满,还握紧了拳头。
“这说的不就是军队么?”冉路远道。
“不错,他们就是军人,但是这个国家的更多人,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活着,他们为了自己国家的兴盛、强大而活着,他们舍弃青春,舍弃荣华富贵,舍弃小家,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自己的国家。”田晴川铿锵有声地道。
“这世还有这样的国家?”冉氏兄弟有些不信地问道。
“在任何时代,都有这样的人,远的不说,就是宋朝,也有诸多为国家付出性命的英雄,比如岳家军,比如杨家将,比如韩世忠、梁红玉、辛弃疾等英雄人物,无一不是后世敬仰的大英雄,人活于是,就应该与他们一样,不求长命百岁、荣华富贵,但求后世有个好名声,流芳百世。”
这些话,田晴川并不知道为何要对冉氏兄弟说出来,但她就这样说了,而且还说得如此慷慨激昂,异常凝重。她不知道这晚冉氏兄弟是否能入睡,反正她是无法入睡了。躺在床翻来覆去半夜,还是大睁着双眼。此时要是有个手机该有多好啊!
最后她想来想去,觉得是自己想家了。想曾经那个世界的点点滴滴,比如泡一次香香的泡泡浴,开一次快车,穿着笔直的警服往队长面前一站,敬一个标准的军礼……还有最让她怀念的火锅啊!可乐啊!牛排啊!红酒啊!……
她猛地把被子一掀,下床来,推开窗子。
窗外的月色,霜雪一般,洒了满地,一缕箫声,不知从哪里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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