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娇儿微笑望向他,心底忽生一股儿恶趣味,挑眉戏谑道:“难道我平日就平平无奇吗?”
容洛一噎,她打扮得再成熟明媚,一开口还是那个调皮任性的大小姐。
“行啦,我今天心情好,就不罚你了。”见他满眼无奈,宋娇儿满意地眨眨眼,话锋突转,“你今天也不错。”
那舒痕胶的功效的确如她所言那般有效,他的脸上只剩下淡淡的黄色印记,几乎是难以察觉,彷佛是掀开灰蒙蒙的帘子,容洛本就俊朗的眉目显露无疑,精雕细琢的轮廓,剑眉星目,气质不凡。
再加上那刺绣简单却昂贵的暗色锦衣,若说是哪家俊美的公子爷,也是无人怀疑的。
容洛指尖微动,若是没有眼前之人,他还是那个流落街头,披风戴雪的乞丐。
诗会是在贺家的印竹苑,一株株郁苍的翠竹掩映其中,皑皑白雪覆盖竹叶上,清风徐徐,竹叶轻轻摇曳,引得碎雪纷落。
本该清幽宁静之地,此时却响起此起彼伏的交谈声。
宋娇儿抱着鎏金铜暖炉向人群中心走去,一袭褶皱的裙摆拖在鹅卵石铺满的小道上,如荷叶般伸展摇曳多姿。
容洛跟在她五步之后,看着喧嚣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心照不宣地为她让出一条宽敞的通行路。
“宋小姐果然不同凡响,晌午才迟迟赶来,如此盛装出席,不像是参加诗会,倒像是昨日春风楼花魁娘子初登舞台的模样。”
秦瑄咬着牙狠狠说道,一转头就见贺承宴的眼神黏在那宋娇儿的身上,自己身上那月牙素色的锦裳相比下顿时黯淡无光。
陌上如玉的温润公子贺承宴怎么会一直看着宋娇儿那般艳俗的草包呢。她今日特地穿着这与他相配的素色罗裙,浅施粉黛,连挽起的发髻只插一支流苏珍珠钗,他却未曾停留一刻的眼神在她身上。
宋娇儿继承了原主的记忆,知道这满嘴酸味的少女是秦家的小女儿。
不过与她攻略任务无关的人物与她而言皆为空气,空气又怎会说话呢?
她径直走向被人群团团围簇的少女面前,漾起盈盈笑意示好道:“贺小姐好,今日是你组织的诗会,因路途风雪阻挠,我姗姗来迟,实在是对不起。”
贺家与宋家乃是友好的世交,前世宋家落魄之际,贺家也是不惜一切代价保住宋家,雪中送炭。
贺清芙淡然一笑,扯了扯苍白的唇瓣,“宋小姐能来便是好的。”
见她一副柔弱的模样,宋娇儿眸底不禁划过怜惜之情,如此清风霁月的美人却是离不开大夫的药罐子。
完全被忽略的秦瑄愤愤地咬着牙,怒气冲冲地钻进二人之间,直直瞪着眼前的宋娇儿。
“宋小姐好大的威风呢,迟到不说,连听到别人的话也充耳不闻。”
气氛顿时凝滞起来,宋娇儿慢悠悠地扶了扶微微松动的珠钗:“原来是秦小姐与我说话啊。”
“我还以为是哪个醋坛子成精了,还没过来便闻到一股子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