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本想偷偷溜走,这两人她谁都得罪不起。宋娇儿却发现了她,自然是走不成,只能硬着头皮颤颤巍巍地端着茶水进到轩堂里。
被两道焦灼的视线紧盯着,丫鬟摆放茶杯的手都轻颤着,本该顺畅从壶眼冒出的清茶泛起了朵朵水花,溅射在干燥的茶桌上。
见到此景,宋娇儿的眉头微不可见地轻皱一下,但却未开口。那边的秦瑄却面色不虞,寒声责问道;“你就是这么给主子倒茶的吗?”
小心伺候的丫鬟立马放下茶壶,整个人伏在地上,身子抖成筛糠般,连续磕下好几个响亮的头。
若是说之前宋娇儿与秦瑄争吵是为了争抢这杯茶,那现在宋娇儿却是打心眼里厌恶眼前的人。
“这杯茶显然是给我倒的,我还未开口,你这般越俎代庖欺负一个丫鬟作甚?”她眸里升起一团怒火,眯着眼睛厉声道。
秦瑄“呵呵”两声,端起茶壶,做出了让宋娇儿瞠目结舌的举动。
只听见茶壶碎片砸落在木地板上的清脆声,宋娇儿抬眸望去,那丫鬟光洁的额头上顿时出现骇人的血痕,从那道血痕不断地渗出颗颗血珠,落在地上绽放成朵朵妖冶的血花。
宋娇儿先是震惊,从来没想到秦瑄能下如此狠心。随后心底陡然升起怒火,站起身子冲到秦瑄的面前,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啪。”
秦瑄只见那绣着精美花纹的衣袖从眼前闪过,随后自己娇嫩的半张脸霎时高高肿起,她难以置信地捂着那半张脸,视线紧紧锁在眼前高挺脖颈的宋娇儿身上,眸底充斥着怨恨。
如此混乱的场景在贺家公子和小姐到来处理之后才归于平静。
宋娇儿安安静静地坐在明逸轩的软榻上,低垂着脑袋也不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姐,喝杯茶吧。”
容洛端起新送来的茶水,徐徐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递到宋娇儿的眼前。
她眨了眨眼睛,抬头映入眼帘的便是面色平静的容洛正端着茶水。但她实在没有什么心情,扯了扯嘴角又轻摇着脑袋,“谢谢,不用了。”
容洛也没有一直询问,知晓她心情不佳,便顺着她的意思收回茶杯,抱着不浪费的目的,转而自己抬手一饮而尽,清新的茶水立刻缓解了他喉咙里如烟熏火燎般的干燥。
他在赏诗会上被那群小姐误当作哪家风度翩翩的公子,非要缠着他,天高海阔地与他谈些诗词歌赋。
好不容易从花丛里脱身,就听府里的下人议论道,宋娇儿动手打了秦家小姐,便急忙赶过来,这么长时间几乎是滴水未进。
刚将那白里泛青的茶杯放下,就听门外传来一阵轻缓的敲门声。
容洛不禁眉心微拢,走上前拉开了房门,只见门前立着芝兰玉树的贺承宴。
他正欲敲门的手指微顿,赶忙收入衣袖中,见是一个俊朗的少年开门,目光有些呆滞,随后立刻恢复那温润如玉的模样,语气柔和道。
“宋小姐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