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殿下如今是宋府唯一的女婿,宋鉴将你视为下一任家主培养。也就是说,宋家未来掌握在殿下的手中,想必这也是殿下为回京上所谋划的其中一步吧?”
容洛眯着眼睛,也不回答,只是听着徐瑞继续说下去,心中自有揣测。
“宋家的财势自然不必多说,如果能用在招兵买马之上,俘获人心,想必事半功倍。”
容洛心脏猛的一跳,如果在几月之前,他定会毫不犹豫地点头,甚至商量着如何动宋家的权势为自己夺得帝位铺好平坦的道路。
只是......
他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宋娇儿的身影,她是多么骄傲的人,一旦知道他目的不纯地蓄意接近,甚至葬送宋家基业,便真的再无情意可言。
顿时心神烦躁,许久才缓缓吐出几句话来,“我曾随军北伐,手下有一支听命于我的玄甲军,如今被派在镇守京上都城,你可暗中联系。”
“至于宋家,先不要动。”
——
容洛回到宋府清居的时候,宋娇儿正穿着绛紫色的羽缎长衫坐在软塌上。
他凑近看去,才发现她手里正端着莲花边的花撑子,粉润的指尖捻着一根针,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手里的动作却不停。
刺绣,这个词几乎与宋娇儿无缘,连练字都偷懒的人,又如何静心拿起针线呢?
容洛轻咳两声,然后坐在宋娇儿的身边,好奇地询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绣花啊。”
宋娇儿气恼地回了他一句,拿起针不停地戳着锦缎,不像是绣花,倒像是在泄愤。
“哪个不长眼的惹你生气了?”
一提起这个,宋娇儿仿佛是找到宣泄的出口,立马停下手指,转过身来与容洛直视,嘴巴像点燃火的炮仗似的一掀一阖,几句话便吐出口。
“还不是那个秦瑄,每次见我非要刺我几句,那次不就是打了她一巴掌,也是她先招惹我的。今天见到她,她又阴阳怪气念叨着,说我嫁人了却连亲自绣的送给夫君的荷包都没有。”
冀州城内流行的传统便是女子亲手绣荷包赠予新婚夫君,以表示钦慕之情。
容洛哑然失笑,正要张口宽慰道,却见宋娇儿把自己手中的绣品展露出来,闷声道。
“我绣的很差吗?”
容洛眉间拢起,仔细辨认着那灰白色缎布上几个皱成一团的绿色色块,犹豫片刻,试探地回答着,“是草木吗?”
宋娇儿偏着头,紧抿着唇瓣,“差不多吧......这是荷叶。”
容洛:“......”
也不能说是不像,只能说是毫无关系。
容洛翘着几乎压不住的嘴角,心里编排着什么夸赞的词汇,去安慰自己的小妻子。
宋娇儿却随手将自己的作品扔在一边,眸光冷冷地睨了他一眼,“行了,我知道很丑,一点也不像,你也不用安慰我。”
娇软的语气里满满都是丧气,容洛伸手将宋娇儿抱了个满怀,随即低头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羽毛般轻柔的吻。
“你做成荷包,我便随身戴着,我不嫌弃。”
少女的身子软的一塌糊涂,没有骨头似的缩在自己怀里,细腻的绵软就紧贴自己,引得他眸色暗了几分。
容洛试探性地蹭着宋娇儿颈部的软窝,俩人是蜜里调油的新婚夫妻,随便一个动作宋娇儿便知道他心里怀着什么鬼胎。
她眸光潋滟着水意,眼角沾惹着红色,窘迫地眨眼睛道:“我还没吃晚膳呢...”
容洛扣住她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的手微微收紧,轻声哄道:“没关系,一会儿就吃。”
被耳磨厮鬓折磨一晚的宋娇儿表示,男人的嘴,哄人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