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要启程了。”
沈玥在梦里被那帮人追着跑了一夜,终于甩开了他们。爬上了一辆紫檀木马车,车上传来淡淡清香,月光懒懒的洒在自己身上,跑的实在疲惫,沉睡了过去,睡的正香。就听见铛铛铛…
夜枫又好心的嘱咐一句:“六爷先下楼就不会等你了,沈姑娘就等红馆的人来接吧。”
听见红馆二字,沈玥嗖的抬起头。抹了抹嘴角的口水,真是累极了,睡得太香了。
她收拾的飞快,赶在那人前面下了楼。
昨天坏了他的事,一会儿不知道又要怎么刁难她。她怎么知道他有事儿办?怪她么?哎,太难了,这府是回不去了,沈玥仰头望天,无奈的长叹,一副数不尽的哀愁。
这模样正好被下楼的男子尽收眼底,一览无遗。
“走了,还不上车?”男子走到她身边。
可能刚起床的原因,他的声音带有几分慵懒的沙哑,几分清贵,几分凉薄,还有几分淡淡的低柔。带着说不出的魅惑,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彷佛在这一刻,他们是一起的。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她不是一个人。
“去哪儿?”沈玥回头。
他邪恶而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笑:“大禹京中,你不顺路?”
“顺。。。”沈玥被一噎,将准备好的唇枪舌战,理搅三分,悉数吞了下去。
昨天刚扎了他,又坏了他的事,他就这么揭过了?要说他别的优点没有,这不记仇可真是好样的。不错不错,沈玥称赞,刚要抬脚上车。
“等等…”花衣少年又冲了出来。“六哥,你走了也不和我打声招呼!唉?沈姑娘?”
“沈姑娘,”少年嘿嘿一笑,“我六哥胳膊是你扎的吧,你还真是人狠话不多,和流言一点都不像,厉害厉害,佩服佩服。”他拱拱手,一副正了八经佩服的样子。
沈玥一脸黑线,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是来搞笑的吗?
她撇了男子手臂一眼,又抬头去看他的神色,见他面容始终淡淡的,没有什么起伏。松了一口气。她用眼神传达怒意,让他闭嘴。
却见他接着笑言:“要说我六哥对你可真不赖,六哥最讨厌别人打乱他计划,就说昨天你坏他的事儿,这要是我,他非杀了我不可!”
沈玥的脸彻底黑了,她瞪着花子羽,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此刻她一定毫不眼软。
然而这一切对方并没有看出来…
花子羽继续道:“沈姑娘,在我这客栈住的怎么样?昨天我看你背了一包雪花酥,这可是北海特色,我这儿做的最好,回京中吃不到的。呐,给你包了一大包,路上吃!”
苍天呐!沈玥仰头望天,她是造了什么孽,哪里来的傻子,看不出眉眼高低么?谁能帮她把这个玩意带走?
她看着面前递过来的好大个包裹,忍了几次想把他掐死的冲动。木木的站着,一句话也说不出…
“噗…”
却是男子笑了出来,看着沈玥吃瘪,气鼓鼓又说不出,他一把拎过那包裹,对花子羽道。
“赶紧回吧。”转身上了马车。
沈玥是飞着进去的,她再不想多看那傻子一眼了。
花子羽却是不肯,又像小媳妇送相公似的,满眼不舍,送出老远。
沈玥觉得,他在没有迎她们时那般可爱了…
车内,男子自顾自的下棋,似乎心情很好,眉眼轻扬,嘴角总是噙着笑意。
公子如玉,江山为棋。他手持黑子,与自己博弈,冷静,坚定,内敛,步步为谋又游刃有余。多美好的画面啊,沈玥的气结慢慢散了。
看着他宽敞袖口下包扎的纱布,沈玥垂眸,他吓吓自己,她却下了这么狠的手,会不会太过份了?昨天的事他也没说什么,这个人,好像也没那么坏嘛。
男子感受到她的目光,
“一起?”他问。
随后几个时辰,两人开始大杀四方,饮茶,下棋。车内一片温馨祥和。
沈玥总是棋差一招,她也不恼,害,古人这棋她还没玩明白。
夜色渐染,车内静谧。
传来人潮的喧闹声,沈玥透过车帘看去。面上一喜。绍兴门!这是要进京中了。
终于是回来了!她的美好生活就要开始了,原主给她留的产业大概三十万两。害,辛苦这么多年,终于可以歇歇脚,好好享受享受了!越想越美,等不及了。
前面,进京的车马和行人都井然有序去登记在册。一眼望不到头,这得排到什么时候,她爹大小是个官,报出来能插个队不?
沈玥开口:“六爷,其实,我爹是,通州…”
唉?怎么回事?
这就进城了?刚才的一群官兵自动让开右侧备用道,版籍查也未查。沈玥探头去看个清楚,那可是边关战报的专用道啊…
这个六爷,到底是什么人?
沈玥一呆。
“多谢六爷带我这一路,昨日、”害,有些话不需要说的太明白。
“举手之劳。”
“多谢六爷,六爷府邸在哪儿,改日一定登门拜谢!”
女子说的真诚,他却头也没抬:“谢就不用了,还要多谢你送我这赚银子的良机。”
“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