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镇?清溪镇不是在制药吗?天宝楼的药都是从清溪镇运来的,他怎么倒从这里往清溪镇送药回去了?”年轻的军士突然想起什么。
是啊,天宝楼去清溪镇制药坊的拉药大车,每隔三天就要进出一趟北门啊。
这孩子,怎么……年老军士不由得望了望远去的马和人。
“哦,我知道了,听说清溪镇的制药坊搬来城里了,在城西新建了一个制药坊,我说这些天,天宝楼运药的车怎么不见了呢?”年轻军士又突然叫了起来。
可是,也不会一下子搬得那么干净吧?再说了,他们天天守着北门,大国手陆定一还在清溪呢,并没有回来,用得着连夜送药回去?
怕是想家了,想阿娘,回去看看吧。这么小的孩子,总是会想家的。
年老军士摇了摇头,开始登记盘查出城的人。
……
……
清溪观内,成煜脸色潮红,眼睛象是被什么点亮。
“十四叔,我们现在要马上回京!”
天瓶道长转动着手中的拂尘柄,思索着。
“成煜,你立即起程,赶回越州……”
“可是,十四叔,我等了十四年,马上就可以为父王昭雪了,现在回越州……”成煜一下子站了起来,声音急促。
“成煜,你的父王,是越王宇文铎,你,是越王的世子。”天瓶道长冷冷道。
“十四叔,可是……”成煜叫了起来。
天瓶道长抬手制止了他,看了周围一眼,清玄、清机轻轻退了出去,关上房门,和一直在外面的天南和地北一起守在门外。
“十四叔,我们忍辱负重十四年,好不容易挖出了黄忠,终于可以将这些年搜集的证据拿出来,马上就可以为父王昭雪,你为什么……”成煜眼泪流了下来。
天瓶道长一下子转过身来,盯着成煜:“灵王谋反冤案可以平反,灵王和赵氏一族可以昭雪,但你,永远只能是越王的世子,和灵王没有半点关系,你不明白吗?”
“我……”成煜语顿。
“成煜,灵王一族已经在十四年前就烟消云散了,这些年你能活下来,并不是凭着你一个人就能做到,你的后面,牵扯了太多的人。”天瓶道长轻轻叹道。
成煜默然。他当然知道,他能够活下来,是十四王叔瑞王冒险将他带走,是七王叔越王用和自己同岁的亲生儿子将他换入越王府,是陆师傅这么多年以来不离左右地针药金石侍候,是唐先生妙手回春治好了他的隐疾让他重活于世人面前……
十四年,他身上背负的,何止是一个当年为了救他而被亲生父母舍弃了治疗的那个三岁病儿,那个真正的越王世子?
每一个人,活着,都是那么不容易,就算是现在,从小压在他胸口的病痛已经解除了,但压在他心上的,依然是沉甸甸的巨石……
那是多少人用命为他换来的人生之重。
他抬起了头,“我知道了,我这就回越州。”
天瓶道长声音柔了下来,脸上却依然一冷峻:“你放心,这些年做的,并不是没有用处,收集的这些证据,会为你父王昭雪的。世间虽然没有灵王了,但你,要回去,当好越王。”
“十四叔?”成煜眼再次睁大,又看看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陆定一,声音拔高:“父王他?”
“世子,老越王,拖不过这个春天了。”陆定一垂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