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子矜懵懵懂懂:“谁病了?”
“是佟养性还是舒尔哈奇?”她撂下手里的《齐民要术》,拿出了当姐姐的样子,“就说换季要注意保暖,两个小屁孩又光着膀子去打拳,等努尔哈赤回来好好教训他们!”
半大的孩子累死娘,她若只是个姐姐自然可以狠打不误,关键她还是个新晋的小嫂子。
管夫弟这种费力不讨好的行为,她才不跟着掺和。
两句话给小婵岔开了,她只好苦笑着往回拽:“不是府里的少爷,是给你请的大夫啊,我的小姐!”
“你现在每天吃四人份的食物,小婵都快急死了!”
佟子衿捂住发烫的双颊,很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她没有多吃,都是给大佬们捎带脚送了红包。
就......无语子。
“我现在好好儿的,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就不必请大夫了吧。”
小婵不知道从哪里学了个“讳疾忌医”的词,生生制住了她。
舒尔哈齐策马请来了辽东城最擅长妇科和儿科的大夫,他和佟养性两个人,紧张兮兮盯着大夫切脉的那只手。
过问了吃食之后,大夫也陷入了纠结。
“夫人身子并无不妥,许是个人体质不同,呈现出来的反应也略有不同。”
小婵眉头继续拧着:“如果每天都吃很多很多东西,真的没有问题?”
大夫捋了捋胡子,不苟言笑地解答:“吃得过少,胎儿体型会偏小,吃得过多,生产的时候也许会艰难些。”
小婵还想继续发问,佟子衿赶紧夺过话语权:“我现在这样,是没有问题的对吧?”
大夫点点头,给了个肯定的答复。
“都说孕妇想吃什么,就是身体缺什么,那么,我的体重只要在合理范围之内,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是不是?”
简言之,吃得多也没关系,都被孩子吸收了。
佟子衿一本正经地忽悠小婵,给肚子里的东果小宝贝,背上了一口大胃王的锅。
——以后只管和群里的晚辈要好东西,咱们锅不能白背。
她摸摸有一丢丢凸出的肚子,还是没啥感觉,就和晚饭吃多了一个样。
要不是小婵提醒,她经常会忘记肚子里的宝宝,完全没有即将当妈的自觉。
舒尔哈齐出门送大夫,佟养性苦着一张小脸坐在板凳上:“姐,要不你别生了。”
他的额娘就是因为生他而难产,孩子难免对此有了阴影。
“少爷,可不能乱说话,小小姐听见你不喜欢她,会不开心的。”小蝶自己还是个孩子,这会儿说出来的话却和小大人似的。
佟子衿上前拍拍他光亮的脑门,一字一句咬着牙根道:“放心吧,你姐我生产当天知道你干了坏事,也照样能爬起来一脚踹飞你。”
佟养性:“......当我没说过。”
超人姐姐听完这话“呵呵”两声,才不往下继续深究。
道光说了,历史上的她有一女二子,要是算得不准,或者中间出了什么岔子,隔着屏幕也要薅秃他!
小婵对大夫的话将信将疑,为了安抚她的紧张心情,佟子衿果断放弃了顶风作案。
在不委屈自己的前提下,正常吃正常拿。
她倒没少几口吃的,只是群里的大佬从一天六七个红包,减少到隔日三四个红包,心里难免有了落差。
落差最大的人,比如道光。
他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不曾死皮赖脸地哭穷,也没有不知羞耻地卖惨,就是——
每天雷打不动的跟她请安。
道光:乖巧.jpg
道光:晚辈旻宁问老祖宗安
道光:今日掐指一算,定有好事发生
佟子衿:......
明明他说得都是吉祥话儿,偏生出一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既视感,让人莫名想逃。
要不是家里不缺点心、果子之类的吃食,她怕是得从自己的份额里抠出来一点给他。
哪里有做皇帝的样子嘛,怪不得鸦片战争叫人敲开了国门。
说多了都是泪,屈辱史也不能只怨他一人。
佟子衿:你好像还欠我三个问题
道光:老祖宗您说
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也问不出努尔哈赤的事情,她决定换个套路,拆分开问题来问。
佟子衿:皇太极的生日是哪一天?
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实则牵连广泛。
从儿子的生日,自然能推测出来他亲额娘入府的时间。在这之前,她得努力把人蝴蝶掉。
一夫一妻制挺好的,她目前没有改变的想法。
此问题一出,道光也纠结起来,不让说褚英和代善的相关,那太宗自己......应该可以伐?
他好几日没吃到刚出炉的烧饼了,还有几分思念。想来直说无妨,就算承了这份烧饼情!
道光:太宗生于1592年11月
掰着指头算了算,距离现在还有十五年的时间。
“天哪~”佟子衿猛拍了一下胸脯,感受到胸腔的振鸣后,苦着一张脸感叹,“十五年后,我都要三十多了!”
试问三十多岁的努尔哈赤,会选择她这个年老色衰的发妻,还是鲜嫩漂亮的十几岁小姑娘?
真相显而易见。
知道她这夫君厉害,但是没想到他这么厉害。
那就只能——随缘叭。
啪叽一下关了屏幕,懒得去理这种糟心事,有十几年快活日子就先过着,这么大个佟府庄园又不是装不下她!
被抛到脑后的道光连续发了两条:在吗?还在吗?
慢慢接受了今日没有烧饼的事实,心里还有点小失落。
他不会饿的,就是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