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没什么,但正因为对方是楚亦臻,才让她顿生不服心理。
“你说我想干嘛?”看得出来,楚亦臻有些生气了,眼里迸发出寸寸火星,“难道现在这样还不够明显吗?”
她气的不仅仅是谈星然刚才不理会自己,更是她现在问自己的问题。
又是这句“你想干嘛”,从两个人刚见上面时直到现在,她已经算不清谈星然到目前为止究竟已经说过这四个字多少次。
那么请问,自己的未婚妻逃婚一年杳无音讯,自己在找到她之后还能干嘛?
“你不是答应我不靠近我了吗?”自楚亦臻周身散发出的冰冽气息让谈星然有些不适,她尽量想要挣脱开对方的环抱,却能明显感觉到对方在自己腰间越箍越紧愈发用力的手劲,“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现在的楚亦臻的态度让她感到有一丝忐忑,她忽然在想,是否自己同意楚亦臻与自己成为室友是一件极其错误的事情,这不是引狼入室又是什么?
“是啊,我是答应你了。”谈星然这副完全将别扭情绪都写在脸上的模样不禁逗笑了楚亦臻,只一瞬间,她方才的严肃态度好似已经荡然无存,此刻浮现在她脸上的是一抹浅浅笑容。
她这抹笑容与秦雪的有个很不一样的地方,那便是秦雪的笑容能让人心情大好,但她不行,她的笑容只会让谈星然不自觉紧张起来。
谈星然微愣,薄唇微掀却又半字未言,只是直直注视着楚亦臻,等着她接下去要说的话。
她知道,楚亦臻马上还要说个“但是”出来。
“不过——那是我以作为你室友的身份答应你的,但除了室友之外,我还有另一层更重要,并且你也无法否认的身份。”楚亦臻的声音逐渐低沉,一分分在向谈星然靠近,“谈星然,你说对吗?”
谈星然的心不禁咯噔了一下,脑袋顺势向后移去,躲避楚亦臻的靠近。
果然如她所想,楚亦臻之前那么爽快就答应自己的要求,绝对是有原因的,以她的性子,她绝不可能不对自己动手动脚的。
就像现在这样。
后脑轻轻碰到墙壁上,谈星然知道,自己已是避无可避。
她的心已被一只无形的手拽起很高,与地面差了很远很远的距离。
试想,当一个恐高的人站在一处很高的悬崖边上,她的内心究竟会有多大的波动。
谈星然现在就产生了类似于此无比忐忑的情绪。
可她动不了。
楚亦臻那两只手原本搂在她腰上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束缚住了她的双手。
与此同时,楚亦臻又继续俯身下来,精致鼻尖已经轻轻贴至谈星然挺翘鼻尖上。
那一刻,谈星然如同触电般身子猛颤一下,随即立刻偏过头去,让楚亦臻刻意的触碰因此而落了空。
楚亦臻并未因此而生气,唇角笑意反倒更深。
即便自己的未婚妻此刻转过了头去,可她终究还在她的禁锢之中不是吗?
纵然她现在早已生出千百个想要逃跑的心思,可她又真的逃得掉吗?
虽然谈星然尽全力在避免与楚亦臻的接触,但她后背已经死死抵在了墙上,再加上楚亦臻力气很大让她无法逃脱,她自知现在已是落入虎口的小羊。
若楚亦臻哪怕有个一丁半点的不开心,那么自己就很有可能被她直接一口吞下,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谈星然,你今天怎么不骂了?”楚亦臻微歪脑袋,目光在谈星然精致的侧脸上不断打量着,突然问了个让对方一头雾水的问题。
“我骂什么骂?我敢骂吗!”注意到来自于楚亦臻的灼灼目光,谈星然迅速垂下头去,让自己那头长发遮挡楚亦臻的视线。
楚亦臻忽而轻笑,松开一只手,谈星然以为自己得了机会,脱开桎梏的手抵在楚亦臻肩上用力推动。
试过后她才发现自己终究是天真了,她推不开楚亦臻,唯一能感觉到的是自己手掌下楚亦臻肩膀处因用力而微微抽动着的肌肉。
即便身上正在暗自发力,但楚亦臻面上仍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替谈星然将散落下来的黑发撩至她耳后,双唇贴近她耳边,轻声继续说了下去,“谈星然,你之前不是很喜欢骂我吗?光是神经病这三个字就骂了我很多遍对吗,不知道还有什么称呼是你放在心里用来骂过我的呢?”
她眼神里的情绪沉了几分,似广阔深海,一头扎进去,深不见底。
“老实说,我最讨厌别人骂我,但偏偏你骂我的那几声‘神经病’,我竟然没有想象中那么厌恶。”
楚亦臻说话时呼出的热气不停打在谈星然耳垂上,让她一阵酥|痒难耐。
谈星然白皙纤细的颈项抑制不住微颤一下,但她竭力忍着,以沉默相对。
见身前人不说话,楚亦臻轻笑一声,气音再度扑在谈星然耳畔,“或许,归根究底还是因为那个骂我的人是我亲爱的未婚妻吧,所以我乐意听,也随你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