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悦兮将里头的银票都拿出来,飞快的数了数,一共是一万两银子,在翻动时,她看到银票中间夹着一张字条,她抽出一看,上面写了一句:“兮兮,想法子离开皇宫,不要担心娘亲。”
她握住那碟银票在手里,忽然心酸不已,霎时眼红,当年她出嫁,娘亲将王府的库房都差不多搬空了,这两年来,娘亲一直靠着王府下头庄子收租过日子,这一万两银子也不知怎么攒出来的。
杏雨瞧见宁悦兮泪水盈框,顿时心疼起来,“郡主,您怎么了?”
宁悦兮收了收眼泪道:“我没事,娘亲让我们逃出宫去,这是她给咱们准备的银子。”
杏雨瞪圆了眼睛:“逃出宫……”声音像被人掐住了,瞬间降低了几个度。
宁悦兮点了点头,又问:“你想不想离开这儿?”
杏雨点头如捣蒜:“奴婢做梦都想。”郡主不喜欢皇宫,她自然也不喜欢。
“只是要离开此处谈何容易?”杏雨脸上露出悻悻之色。
“事在人为。”
宁悦兮刚说完这句话,外头就传来一声:“皇上驾到!”
宁悦兮一震,将银票重新放入匣子的夹层里,按上机关后,木板归位,她将首饰一股脑儿扔进去,扣上锁之后,将匣子迅速塞给杏雨。
低头一看,手中的书信和字条还未塞进去,脚步声到了外面,已经来不及了,宁悦兮看着不远处的书桌,快步走过去,将书信往书中一塞,翻了几页又将字条也塞进去,拿出一支狼毫,站在那儿低着头在宣纸上一笔笔的描画起来。
秦洵进来时,便是看到这样一幅美人低头作画的情形。
宁悦兮眼帘中出现一抹明黄色时,她神色自若的抬起头来,搁下笔,从书案后绕出来,款款下拜:“给皇上请安。”
秦洵走过来握住她的藕臂将她扶起来,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她,见她这几日气色好多了,心中宽慰,目光看向书案道:“兮兮,你在画什么?”
宁悦兮神色自然道:“画莲花。”反正她只是随意勾勒出几笔,谁也看不出她到底是在画什么。
为了不让秦洵继续将注意力留在她的书案上,宁悦兮主动说道:“皇上,臣女让音尘沏茶去了,咱们去那边坐吧。”
秦洵却不肯,绕开她走到书案后面去,宁悦兮的心猛地一紧,跟着走过去,秦洵见她描画的那两笔,的确是莲花花瓣的形状,他这才想到,似乎很久没看到宁悦兮作画了,也不知她的画技有没有精进几分,他道:“兮兮既然是作画,不如替朕画一幅如何?”
宁悦兮垂眸拒绝:“皇上,臣女的画技您是知道的,实在难登大雅之堂,您还是让别人画吧。”
秦洵道:“ 没关系,朕就喜欢你画的,别人画的再好,朕也不要。”
为了不让她再拒绝,宁悦兮还没开口,他便道:“你若肯画,朕拿张南山的《松下问禅图》送与胭胭,可好?”
说起这幅《松下问禅图》宁悦兮忽然想起聂秋孤来,曾经聂秋孤便临摹过这幅图,与真迹无二,若非行家,寻常人根本难辨真伪。
这段时间,她经历太多事情,险些将聂秋孤给忘记了。
宁悦兮没有再犹豫道:“臣女画艺不精,这种名画给臣女也是暴殄天物,皇上不妨拿另外的东西来跟臣女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