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溟赶忙拎过副驾驶的东西,撑起黑伞追上他的脚步给他遮住细雨。
秦霄巳捧着白菊一步一步的踩着地面微小的水坑踏上台阶,朝着静园最深处角落走去。
几分钟后,他俯身把白菊放在墓前,朝着墓主人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棠眠到的时候看着墓前的白菊皱了皱眉。
居然有人来拜祭她父亲。
她笑了一声,眼底情绪紧敛,没想到京城还有人记得他,会是他的学生吗?
那些反咬他一口的人里面有良心发现的了?
真是,可笑!
她蹲下紧盯着那捧白菊,攥了攥拳头,抬手一挥,把白菊挥到雨幕里,白菊砸到雨水里,花瓣落了一地,沾了泥水。
她挨着墓碑坐下,喃喃自语:“好多年没来看你了,老头子,醒醒和阿野都长大了,我回来了。”
她往墓碑边挪了挪,靠在墓碑上笑着抱怨:“你这地儿也太小了,到时候跪人都跪不下……”
……
棠眠走的时候,全身湿透了。
天际的黑云压的低,她快步走出静园,拉门上了黑车。
驾驶座的男人把白色毛巾递给她,又递给她一杯热水,才开口:“去哪个学校,想好了吗?”
“清晖。”棠眠揉着头发答。
棠周的起点是她的起点,棠周的终点不会是她的终点。
应斯儒点点头,“行,我给你安排。”
“应叔,你不必坚持己见,随波逐流就好。”棠眠淡然的开口,扔了毛巾看向窗外渐渐消失在雨幕里的静园。
应斯儒笑了一声,“那还是我吗?小东西。”
棠眠没说什么,低头喝着热水。
应斯儒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视线又挪回前方。
好多年了,她联系他时,他都以为自己耳鸣了。
小时候坐在棠周书桌上抱着一堆超越她年龄的书看着的小东西回来了。
回来给棠周一个清白。
—
应家别院。
黑车缓缓停下,棠眠推门下车。
立在门口攥着手的中年女人赶忙迎到车边道:“应哥,都给孩子淋湿了,也不知道给孩子撑把伞。”
应斯儒挠着头笑着说:“阿姜,我哪儿有你贴心。”
林姜无奈的叹了口气,拉过棠眠的手往别院里走,轻声责备:“你这孩子也是,清明本来就多雨,也不多穿一件,淋坏了姨还得心疼。”
棠眠赶忙攥住她的手道:“姜姨,没下次。”
林姜正经的点点头,“这次回来不走了吧,我们家过得不算大门大户,养个你还是养的起的。”
棠眠勾了勾唇,眼底的冷意崩塌,“不走了。”
林姜满意的点点头,“那就住下,应哥说你上清晖,每天正好跟应锦一起上学,他也上高三,就是个莽小子,帮我盯着他点,实在不行,打一顿也可以。”
从楼上跑下来的应锦听到林姜的话皱着眉说:“妈,你怎么也给我留点面子。”
林姜哼了一声,“喊姐姐。”
“喊什么姐姐。”应锦走到棠眠身旁围着她转了一圈道,“您不老念叨,要是那个孩子在多好,怎么也算被拆散的青梅竹马,就叫……”
后进来的应斯儒一巴掌拍到了应锦的后脑勺,打断他的话,“嘴这么贫,就该给你缝起来,叫姐姐!”
林姜也抱着胳膊睨视着他。
应锦咽了咽口水,立即朝着棠眠鞠了一躬:“姐姐好。”
应斯儒和林姜同时“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