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走,不去见见小师叔?”
荣明卿只顾着自己吃,也没当回事:“为何要见?我又去看着他那张脸让自己窝火?”
掌门气得筷子都放了,有些语重心长:“早知就把你归到他名下,早些叫你知道何为尊师重道。”
“可别,这要是把我归到小师叔名下,不是两厢折磨吗?师父您可不知道外头怎么传的,都说小师叔对我仰慕已久,可徒儿却没觉他对我有半分喜欢。”
荣明卿把话说开了,如若真的要他每日都在那揽月亭,还不如直接把他关到禁闭室算了。
宁清绥的条条例例,当真是繁复,也不知道是为了管束还是太过迂腐。
荣明卿也不想听自己师父唠叨,吃到一半儿,就看见那个话痨杨尧映进来了。
杨尧映进清月派之前,那可是妥妥的在家娇生惯养长大的,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也是初生的牛犊不怕虎,谁都敢惹,好几次碰上荣明卿这桩硬茬,才是收敛了许多。但收敛归收敛,还是管不住他话多的毛病。
这不,一踏进烨庭内厅,看着桌上的东西,便冲了过来:“大师兄,这临别宴设得这么早,你们就吃上了!”
“子月师兄差人叫了我我才知道,平日里就不吃荤腥油腻,今儿可是大饱口福!”
“大师兄,明天一道出去,是不是可以划船过去?听说山下的小河可好看了。”
看着荣明卿的脸色越来越臭,贺子月赶紧地夹了块肉塞进杨尧映嘴里:“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
“吃饱了。明日辰时,来迟了就不用去了。”
荣明卿的眼角都跟着跳了好几下子,放下筷子就走了,一桌的人,都有些发怵。还是掌门的招呼了,才各吃各的。
杨尧映有些不自知,凑到贺子月跟前问道:“大师兄碗里还有大半碗,他就吃饱了?”
从烨庭出来,隐隐能够看见揽月亭的屋顶,它坐落在日头升起的方向,此刻被夜色笼罩着,荣明卿刚抬步走出去,又停了下来。
荣明卿啊荣明卿,难不成你走之前,真的还想要去看他一眼吗?真是自作孽。
他那种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去了也是讨骂,还不如回去好好休整一晚。
到第二日下了山,荣明卿都没有去看望一眼,总归来说是他自己找的,有什么可记挂的。
自打清月派出来,杨尧映那张嘴就没有停过,不过他想做什么,荣明卿就偏不做什么,他要划船,他们就偏生要御剑。
“子月师兄,我瞧着大师兄也太古怪了!上次如霜门的那群宵小,不是都打发回去了吗?他怎么还板着一张脸!”
杨尧映把玩着手上的剑穗,跟在队伍的后头,自打如霜门回来,大师兄就愈发地奇怪了。
“板着一张脸算好了,小师叔的事,我们都帮大师兄瞒着,结果还不是一起受罚了!”
两人在后面说着悄悄话,不知不觉就到了宁营镇的上方。
荣明卿也不是听不见,他耳力尚好,只是也懒得管,和杨尧映多说一句话,他便是要缠上来说十句,划不来。
“到了。”
荣明卿朝着下方去,衣决飘飘,稳稳当当地落在了镇子的码头处。
码头两旁都搭起了棚子,一个棚子里差不多挤了十来人,周遭卖蔬菜的摊子,上面摆的蔬菜早已经不新鲜了,但还是有来来往往的人抢着要买。
但镇子里头,却是看上去荒凉得很,荣明卿心中存疑,收好了玄阴,朝着一个老妇过去。
“婆婆,你们为何……都到这码头上来住了?”
荣明卿心中本是猜了个大概,但也不敢确定,莫不是这怪物还占了镇子?
那婆婆长长地叹了口气,脸上说不出是苦闷还是高兴,她四下望了望,这才小声地跟荣明卿道:“镇子上前两日出了个怪东西!要吃人,可怕……可怕得很!这不,来了一众仙风道骨的仙师,在镇子里头捉妖呢!”
“仙……仙师?”贺子月和杨尧映对视了一眼:“不可能啊,我们才刚到镇子上,莫不是镇上百姓,还请了别家?”
那婆婆赶紧地摆手:“哎哟哎哟,可千万别直呼喽!这些仙师啊,可都是从无暇道观出来的!”
无暇道观?荣明卿心里头更是嗤笑:“这无暇道观,是个什么不入流的仙门,也敢请他们过来?”
“就是!别说无暇道观了,这四大门派,能与我们清月派一较高下的,当属长央宫了!”杨尧映昂首挺胸的,特别自豪的模样。
反正长央宫远在小华山之上,和清月派谁也碍不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