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哥哥?”
荣明卿不自觉地笑了笑,脑海里浮现出了那张温润的面容。
面若冠玉,目若朗星,静下来温文儒雅,是位翩翩公子郎,但若是过起招来,身姿有力,眼神之中的狠厉也叫人胆寒。
若是一声神仙哥哥,他倒是也称得上。
看到荣明卿的脸色,那孩子也没有再哭了,生怕一句话不合适,惹恼了他。瞧上去也是个识时务的孩子,知道如今跟着的是他。
“好了,还是把你送到杨尧映那儿得了,谁捡来的孩子谁喂!”荣明卿一个高举,把孩子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飞快地跑了出去。
吓得头上的小孩儿猛地抱紧了他的额头。
只是刚出烨庭不远,就碰上了贺子月,这可是省了麻烦了,他赶紧地把孩子往他怀中一塞:“子月,可得劳烦你转交给尧映,这以后就算是他的娃了,好好带!”
贺子月满脑袋都是迷茫,手中还捧着明日上课用的术法书,如今一手还要搂着孩子,生怕他摔下去了。
孩子如今见他也不哭了,他才好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摇头,荣明卿眼珠一转:“那要不就随你姓,叫蛟算了,反正是屠了老蛟一事得来的,是不是,小家伙!”
孩子撅起嘴角,明显是不乐意。
贺子月看着没个正形的大师兄,也是无奈摇头:“哪儿能跟我姓?这姓氏,当是用他本家父母亲的,名…不如叫霁月好了。”
霁月…荣明卿莫名地打了个冷颤:“随你,起得文绉绉的,反正孩子给你了,我先走了!”
摆脱了个小麻烦,荣明卿这才回烨庭里头,手里头拎着那个油纸袋,心里头都是甜滋滋的。
只是他又忽然想起来宁清绥的那个眼神。
盯着他的油纸袋,似乎是有些想吃。不应该啊,小师叔一向无欲无求,也会对一袋子糕点感兴趣吗?
当真是奇了。
荣明卿摇了摇头,这是给鹤秋的,谁也不能吃。
刚回到卧房,正准备歇会儿,掌门的便敲了敲房门:“是我。”
“师父?”荣明卿翻身而起:“您怎么来了?”
“为师为何不能来?你是不是又偷偷藏什么呢?”
荣明卿下意识地把油纸袋顺手放在背后的案几上,笑呵呵地道:“藏什么?徒儿能藏个什么?没有。”
掌门的也不想与他废话,从袖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风铃:“待会儿你把这个给你小师叔送去,就当是给他赔罪了,他最喜欢这玩意儿,你说些好话。”
说起来赔罪,荣明卿便是有些不悦。
“我为何要给他赔罪?”
掌门把风铃硬塞进他手中:“此事着实是你不对,但事已至此,为师就是把你打死在这儿也无济于事。你还是照为师说的去做吧。”
荣明卿知道师父不想与他废话,光看那跑得飞快的背影就知道。
他打小就是清月派里最混账的那个,什么坏事儿都做,因为宁清绥说会给他收拾烂摊子。
为了让宁清绥不爽,他就越是胡闹得厉害,但掌门和几个长老就像是对宁清绥唯命是从一般,无论多大的事,宁清绥一句话就摆平了。
甚是无趣。
荣明卿的小手指绕过那风铃的绳子,将风铃给提了起来,它那悦耳的声音,他偏生就是不喜欢。
只要是宁清绥喜欢的,他都巴不得毁掉才好。
“算了,看在你这次救我的份儿上,就给你送吧。”荣明卿伸手轻轻地弹了一下小风铃。
起身的时候,不由得停顿了一下,还是从油纸袋里取出了两块芙蓉酥,拿着小风铃,吊儿郎当地往揽月亭去。
自打上次他损毁了揽月亭中的庭院,也没见得有人来修缮,揽月亭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的,以往掌门叫过来的仆从也都被宁清绥给赶回去了。
除开宁清绥的一日三餐有人送,他几乎不喜欢和别人待在一块儿,倒也不是性子孤傲,只是单纯觉得多一个人叽叽喳喳的十分聒噪。
但好在,宁清绥从没嫌过他聒噪。
“小师叔?”
踏进院子,荣明卿便喊了声,和从前一样,无人答他。他早该意料到了,只要不踏进宁清绥的房门,他根本就不想搭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