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个女子，如此直白地被问及，也是会羞得脸红几分。秦含月倒是一个罕见的例外。

她不仅没有脸红，反而笑道：“听闻清月派大师兄，素来与小师叔不合，水火不相容的，想必阁下就是荣公子吧？”

就是这句话，前前后后他听了不下十回了。不仅是从她秦含月口中说出来的，还有那些街头无聊的说书老儿。

荣明卿十分介意。

“你莫要听那旁门歪道的消息，外头还传这如霜门神秘的大小姐其实是个嫁不出去的歪瓜裂枣，如今看来不也不像吗？”荣明卿说话也不怎么饶人：“咱们修炼就好好修炼，是吧小师叔？”

歪瓜裂枣？嫁不出去？

秦含月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袖，若不是为了面子，她定要好好问一番，这话究竟是何人说的！

关键是荣明卿一问，宁清绥便也就顺着他点头附和了：“子默说得极是，自当以修炼为主。”

这一唱一和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俩才是鸳鸯眷侣呢。

秦含月那张脸上，已然是堆满了尴尬的笑意：“长老说的是，小女自愧不如，不过此番长老有急事，还望让我们如霜门相助一二，也好让我们补偿荣公子一番。”

补偿他？荣明卿心中暗暗地道了句‘虚伪’，倒是也没有说什么。

如果宁清绥当真又要去找什么碎片的话，带上一两个不怕死的垫背，倒也不错。正巧没有带清月派的弟子出来，无人使唤。

似乎是和荣明卿有关，宁清绥才点了头。

“不过此番我们要去一趟鹿吴山，若是姑娘不方便，不用强求。”

这大概是宁清绥跟她说得最长的一句话了，秦含月脸色一喜：“方便！反正也是无事，一道去瞧瞧也无妨，正巧让如霜门的弟子也多加历练一番。”

荣明卿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扪心自问，你当真是想让他们来历练一番的吗？

分明就是贪恋宁清绥那张脸！

荣明卿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确实是好看，谪仙一般，对不起他也有点贪恋。

就这样，一道如霜门的弟子，就顺理成章地跟着清月派的大师兄和长老，一道去了鹿吴山。

本身路程挺长，但宁清绥着急，也没顾着他们是不是跟得上，带着荣明卿便走了。

一路上荣明卿都在好奇不已，就算是御剑，为何他的速度如此之快？莫不是他的红耀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只是低头看了一眼，他的脚底下甚至没有踏着红耀，而是凭空飞身而上，好似真正的神仙一般。

让人咂舌，他不由得多嘴：“小师叔，你如今的法术境地是到了哪一步了？大玄门？”

大玄门？宁清绥似乎不太懂他们修炼的阶级，随意地应付道：“嗯。”

荣明卿有些哗然，难怪那些老儿都打不过小师叔，这分明就是个修为太过恐怖之人。

“到了。”

只听宁清绥悠悠地说了句，荣明卿把挡在跟前的手挪开，脚下所处的地界，便是鹿吴山了。

鹿吴山当真是荒芜之境，漫山遍野别说是树了，连根草都没有，看上去就好似一片黄土堆积起来的山，还有许多大块的岩石。山下还绵延卧着一条长河，只是这条河流看上去怪极了。

看上去是一条大河不错，但河水却隐隐地泛着光泽，每隔一段距离，河岸边都放着一个类似功德箱的东西。

“小师叔，这么个荒山遍野的地方，怎么可能有什么法器碎片，你是不是找错了？”

“不会错。”宁清绥刚说完，就拽着他往下去了，停在鹿吴山的山界牌面前。

上面歪歪扭扭的‘鹿吴山’几个大字，竟还是用篆书题上去的。

荣明卿有些惊愕，声音都提高了几分：“莫非这里还有人住？”

“荒漠戈壁都有人住，此处为何不能？”

荣明卿一知半解似的跟着点头，好像小师叔说的是这个道理，只是若换成是他，让他在这种荒山野岭住，那还不如直接把他丢荒漠戈壁去来得快。

鹿吴山显然要比浮玉山穷太多了，这周遭没有个像样的镇子，不过隐隐约约还是能看到一户一户的人家，住的都是那种小茅屋，又或者有几片青瓦盖在屋顶的，在入鹿吴山没多远的地方，能看到一个小集市，只是做生意的都没几分的热情。

“这也太穷了，怎么卖菜的都没个劲儿。”荣明卿摸了摸自己的小荷包，发现里头还装着两块点心，他眉头略微地皱了皱，打开看了一眼。

又飞快地合上了，他还惦记着上回鹤秋的话，特意地带了两三块芙蓉酥，就等着有机会能给他尝尝。毕竟他也不知道鹤秋究竟何时出来。

宁清绥也不是没有瞧见他的小动作，只是眼睑略微地敛了敛：“且先进去瞧瞧，感应到此处……暂且断了。”

此话一出，荣明卿都不禁哗然：“小师叔，是不是搞错了？你千里万里的赶过来，这么个破地方，会有什么法器碎片？”